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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凶宅古画(2/2)

第二天一早,赵卫国和李向东果然带着几个红卫兵来了,声称要彻底清理仓库里的“四旧”。

“就从这些封建画开始!”赵卫国径直走向字画间。

陈守仁急忙拦住:“这些画已经登记在册,不能随便动!”

“老陈,你这是什么立场?”李向东厉声质问,“是不是对这些封建垃圾有了感情?”

陈守仁额头冒汗,心跳如鼓。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着火了!隔壁农机站着火了!”

众人慌忙跑出仓库,只见隔壁浓烟滚滚。赵卫国等人年轻气盛,立即跑去救火。陈守仁长舒一口气,回头瞥见那幅画,仿佛看见画中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当晚,他下定决心要保护这幅画。趁夜深人静,他小心翼翼地将画从框上取下,卷好,藏在早已准备好的铁皮筒中,然后又把这个筒塞进一堆废弃的暖气管中间。

第二天,赵卫国等人又来清理,翻遍了字画间,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幅引人注目的侍女图。

“怪了,那幅画呢?”赵卫国挠着头。

“早被处理了吧。”陈守仁平静地说,“这么多东西,谁记得清。”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冬降临。仓库里没有供暖,陈守仁只好在办公室里生了个小炉子。一天夜里,他值班守夜,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轻唤:“先生...”

他睁开眼,看见一个淡淡的影子站在炉火旁——正是画中侍女萨日格。她向他深深一拜,身影渐渐消散。

陈守仁猛然起身,冲向藏画的地方,打开铁皮筒,展开画轴——画中女子依然站在海棠树下,但色彩明显暗淡了许多,仿佛随时会消失。

“你放心,”他轻声说,“我会保护好你。”

一九七一年春,仓库要改建为临时粮仓,所有抄家物资都要转移处置。陈守仁心急如焚,趁人不备,将画悄悄带回家中。他的家在城东一片破旧平房区,妻子早逝,只有一个当工人的儿子,早已分家另过。

他把画藏在卧室顶棚的隔层里,每天夜里才敢拿出来看一看。有时他会对着画说话,说他的家庭,他的困惑,他对这个世界的迷茫。而画也会以微妙的变化回应——有时色彩会鲜亮些,有时女子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

一天深夜,他突发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轻抚他的额头。第二天醒来,烧退了,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碗早已凉透的药汤。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陈守仁小心守护着这个秘密。期间红卫兵来查过几次,都被他瞒过去了。

一九七六年,毛泽东逝世,“文革”结束。社会风气逐渐松动,陈守仁终于可以把画拿出来,堂堂正正地挂在自家墙上。

他退休后,开始研究满清历史,查找有关萨日格格格的记载。终于在一位老历史学家的帮助下,在故纸堆里找到了零星记录:博尔济吉特·萨日格,生于光绪六年,嫁与科尔沁郡王之子,夫战死于辛亥年,她本人于民国初年病逝于奉天,年仅二十八岁。

“据说她临终前念念不忘一幅画,说是她父亲给的嫁妆。”老历史学家推了推眼镜,“可惜啊,那些年兵荒马乱,多少文物都下落不明。”

回到家,陈守仁站在画前,轻声说:“萨日格,我找到了你的故事。”

画中女子静静伫立,眼神温柔。

一九七九年春,陈守仁病重住院。在病榻上,他嘱咐儿子一定要好好保存这幅画。儿子不解,但还是答应了。

弥留之际,陈守仁看见萨日格站在病房门口,不再是画中的侍女装扮,而是身着大红色的格格礼服,头戴朝冠,微笑着向他招手。

“谢谢您,陈先生。”他听见她说,“我的夙愿已了,可以安心转世了。来世必有重逢之日。”

陈守仁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儿子遵照遗嘱,将画保管得很好。改革开放后,他决定将这幅画捐赠给市博物馆。在专家的鉴定下,确认这是晚清宫廷画师禹之鼎的真迹,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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