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外物。

随着他话音落下，四周悬浮的剑刃碎片突然凝滞，而后无声无息地化作齑粉，消散于虚无。他的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流转着淡金色的天道法则，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世界的规则之上。

天道之下，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万千星辰生灭的虚影，皆为蝼蚁。

最后一字吐出时，整片天地都为之一沉，仿佛苍穹倾覆，万道臣服。

楚狂的右臂骨骼在上一击中对撞碎裂，此刻却以更快的速度再生。修罗血脉在沸腾，他感知到每一柄魔剑的“饥饿”——它们渴望吞噬天道之力。

白芷——！

他的神识在识海深处掀起滔天巨浪，灵魂的怒吼震得灵台剧烈震颤。每一寸识海空间都在回荡着这声嘶吼，仿佛濒死凶兽最后的咆哮。

帮我......

原本沉寂的命魂突然燃起血色火焰，那是燃烧本源换来的最后力量。魂魄在剧痛中寸寸龟裂，他却浑不在意，只是将残存的所有神念凝聚成一道刺破黑暗的利箭。

最后一程！！！

这声呐喊裹挟着决绝的意志，穿透识海壁垒，直抵那道沉睡已久的契约烙印。霎时间，沉寂的烙印亮起刺目血光，仿佛回应着这份以魂为祭的请命。

血凰剑灵的光影从剑身剥离，残魂凝成实体。她赤足踏在虚空，双手结印，净魂莲的虚影在楚狂脚下绽放。

我会燃烧最后的灵识......

白芷的声音忽然变得空灵，周身泛起血色光晕。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点点灵光如星火般从体内飘散，每一缕都蕴含着千年修得的道韵。

——让血凰剑暂时超越极限。

她纤细的手指抚过剑身，所过之处暗红的纹路次第亮起，仿佛有岩浆在剑刃深处流动。剑鸣声越来越响，最后竟化作一声清越的凤唳，震得四周空间微微颤动。

她忽然回头看向楚狂，琉璃般的眼眸中流转着复杂的光彩。那目光里含着未说出口的眷恋，又带着释然的笑意，最终都化作一句轻叹：

记住，你的剑......

她最后的身影在风中渐渐消散，唯有余音缭绕不散：

......为守护而挥。

轰——

凌霄子漠然抬手，九天之上的天门轰然洞开。无数金色雷霆如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都蕴含着天道意志的审判之力。雷瀑所过之处，虚空破碎，法则湮灭，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冲刷成最原始的混沌。

楚狂仰天长啸，十二剑翼轰然怒展。血凰剑的赤金光焰与修罗魔气交织缠绕，在他周身凝成一道血色光柱。他逆着金色雷瀑冲天而起，身形如一颗燃烧着复仇之火的陨星，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灼出焦黑的裂痕。

修罗焚天阵——

十二剑翼突然解体，化作十二柄血色巨剑悬于八方。每一柄剑身上都浮现出古老的修罗铭文，彼此勾连间形成一个笼罩天地的血色大阵。

——开！

随着最后一道真言喝出，大阵中央爆发出刺目的血光。无数道修罗剑气从阵中喷薄而出，与金色雷瀑轰然相撞。刹那间，整片苍穹都被红金二色割裂，仿佛末日降临。

六柄魔剑脱离剑翼，与血凰剑组成环形剑阵。雷光与火焰交织的刹那，楚狂的魔化右臂抓住凌霄子的金色竖瞳，狠狠捅入其眼眶！

“天道？不过是个没痛觉的傀儡！”黑血与金光混合喷溅，楚狂的狂笑响彻云霄，“尝尝修罗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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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子的身躯剧烈抽搐，金色血液从七窍涌出。就在楚狂欲斩下其头颅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凌霄子背后分裂——黑袍心魔狞笑着扑向楚狂：“你忘了苍冥剑的器灵是谁在控制！”

苍冥剑骤然调转剑锋，刺向楚狂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白芷的残魂化作流光撞偏剑尖。苍冥剑贯穿她的灵体，她却在消散前将全部净魂莲之力注入剑身。

“天魔种子……反噬吧！”

凌霄子与黑袍心魔同时惨叫。他胸口的血洞中，一颗漆黑的种子疯狂生长，吞噬着金色天道之力。天门剧烈震荡，裂缝开始扭曲闭合。

楚狂怔怔看着白芷消散的方向，十二剑翼的光芒黯淡了一瞬。

“不……这还不是结局！”他咆哮着将血凰剑插入地面。赤金光茧以剑为中心爆发，吞没了整座万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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