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大夏上出现过很多的宗教组织,大浪淘沙,能够从一开始而流传至今的就只有并立的三教:道家、佛教、儒者。
道家超脱、佛者出世、儒家入世,共同形成了大夏形形色色又本源如一的文化渊源。
相对于僧佛跳出五行、断绝尘缘的摩顶剃发,道者则教化世人于红尘中超脱、在游历中感悟,最终达至天人合一的交感之境。因而道士在飘然物外之中给人一种淡淡的红尘气息。
或许正如记载中的一般,拂尘一直是所有道士的法器。在道门中,拂尘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因此民间有手持拂尘皆非凡人的说法。在道门中,也并不是所有的道士都能够时常持有拂尘,必须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一个面相平淡的中年道士,左手拂尘搭在右手稽首的手臂上,静静地站在凌天宇和柳玉衡的身后,穿着一身干净而陈旧的道袍,轻声说道:
“施主此言差矣,这凡尘之中皆为我道门有缘之人,入不入得门来,不在己心,而在机缘!”
柳玉衡娇笑道:“道长,你该不会是看上我这个愚鲁的丈夫吧?他可是凡心未断呢!”
中年道士的唇角浮现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轻声道:“断与未断你说了不算,他说了也不算,等到机缘来时,该断的当断,未断的亦当断!”说着,步履轻盈地向前走去,登上山门,进入了北卫庙。
穿过高大的石碑牌坊,前方就是一列长长的台阶,这就是北卫庙的山门。
“人人说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疯疯癫癫的声音隐隐传来,原本先他们一步的疯子不知何时又落在后边,在台阶上蹦蹦跳跳,和小孩跳沙包一般,惹得游人纷纷侧目。他却依然无我,进入了北卫庙。
“疯子、道士、山神庙;疯癫、看穿、巫医山。不知道柳梢所说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凌天宇喃喃自语。
“你在说什么?”柳玉衡疑惑地问道。
凌天宇笑了笑说:“没有什么,对了,你们天师会不会就只有你一个人来到东北三州吧?”
“当然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来,不过对你而言,只有我一个人就够了!”柳玉衡幽幽地说道。
北卫庙原为广宇神祠,至今依然存有早年间修建的广宇宫的遗址。
进入山门,首先看到的就是天马殿,传为山神巡山之坐骑,历代亦有祭奠天马而祈求马事昌隆的习俗。过天马殿之后,两人来到了储香殿。
储香殿本为存放皇室书籍和祭祀用香烛贡品的地方,过储香殿后即为大殿,是供奉山神的地方。
柳玉衡看着雄伟肃穆的大殿,无奈地说道:“凌天宇,你还要再烧香磕头?”
凌天宇笑道:“逢神烧香,遇庙拜佛,这不是我们的传统吗?再说了在巫医山可是有先烧香后游山的说法!”
柳玉衡恼怒地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看你都不像是这样一个人,我看你是不是真的被那个道士说的动心了?”
“也说不定!”凌天宇向前走去,不过并不是进入大殿,而是混入了一个旅行团中。
“大家向这里看,这里就是我们东北三州供奉山神檀朱的地方,拜过山神,我们的旅程必然会顺顺利利,如果有人找到天然的红玛瑙,就是山神的照拂。大殿外有专门的祈福香和平安香!”
一个手里拿着小红旗,戴着遮阳帽的女孩正在人群前解说着。
“美女,檀朱是什么神仙呀?”一个青年大声问道。
女孩笑了笑道:“檀朱是上古人王帝祁的长子,在出生的时候浑身赤红如火,而且散发有异香,所以才名为檀朱。帝祁暮年之时,传位于下一任人王,檀朱故而带着族人远赴天涯,在巫医山山看到了卧虎藏龙之像,所以以此为居住地,克服了各种想象不到的天灾人祸,让自己的族人在这片夷荒之地得以繁衍生息。”
“好像是人王帝祁认为檀朱能力不足,难以担当大位,所以才传位于他人!”柳玉衡挽住凌天宇的手臂咕哝道。
凌天宇轻声道:“无论是自愿远走还是被驱逐,能够在这样的地方生存下来,须是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这样的人不得不拜!”
柳玉衡笑着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怎么在我的面前总是束手束脚的呢?”
凌天宇急忙道:“我只会就事论事,却不擅长就人论人。要不要买一根平安香,只要五十元!”
山神檀朱的塑像并没有一般名刹古寺中的佛像那般金光闪闪而庄严肃穆,更多了几许淡然的尘世之感,倒是四壁绘的二十多幅文臣武将显得栩栩如生,威仪俨然。
燃起一支平安香,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凌天宇并没有继续向里走,而是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