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让他们慢慢捞。”周海涛挥挥手,又转头对张伟豪说,“我让人在这儿盯着,咱先撤?”
张伟豪点点头,起身时拍了拍小黄毛的肩膀:“今天帮忙的人,每人一包中华,外加五十现金,球厅出钱。”
小黄毛竖起大拇指:“豪哥敞亮。”
周海涛看着那群黑西装欢呼雀跃的样子,笑着捶了张伟豪一下:“你这老板倒是大方,比我会笼络人心。”
“礼宾部以后是要干大事的,”张伟豪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总靠拳头不行,得有点甜头,才有人肯卖命。,以后少想想打打杀杀,多想想以理服人。”
“哈哈,我看是以泥鳅服人吧。”
刘雄白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的什么礼宾部,但是也被这以泥鳅服人惹的哈哈大笑。
“哥,这玩意儿根本抓不住啊!”展伟带着哭腔,手指刚触到泥鳅滑溜溜的身子,那小东西“嗖”地一下就钻进泥里,只留下道浑浊的水痕。
他举着满是粘液的手,恶心得直反胃,那粘液又冷又滑,混着淤泥的腥气,粘在皮肤上像附了层蛇皮。
展大伟比他强点,他蹲下身,眯着眼盯着水面上的涟漪,瞅准泥鳅换气时冒的小水泡,猛地伸手插下去。“抓到了!”
他刚想得意,指缝里的泥鳅突然一扭,像块涂了油的肥皂,“啪嗒”掉回水里,溅得他满脸黑泥。
“妈的!”展大伟低骂一声,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手掌在泥里蹭了蹭,却越蹭越黏,连指甲缝里都塞满了烂泥,还混着几根碎草茎。
他偷偷瞟了眼沟边,小黄毛正和几个黑西装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笑,有人还举着手机录像,那镜头怼得老远,估计是要拍下来给那个“豪哥”看。
展伟急得快哭了,眼泪混着汗水流进嘴里,又苦又涩。
他看见条泥鳅慢悠悠地游过脚边,赶紧弯腰去捂,结果脚下一滑,“噗通”摔了个屁股墩,泥水“哗啦”溅起来,灌了他一脖子,那股恶臭顺着衣领往里钻。
“起来!装什么死!”小黄毛用树枝敲了敲沟沿,“再磨蹭会儿,加十条!”
展伟吓得一激灵,慌忙爬起来,后背的衣服全湿透了,紧贴在身上,又冷又臭。
天色发黑,两人竟透着点如释重负的笑意:
“够了!十条够了!”
边的黑西装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小黄毛站起身,踢了踢塑料盆:“洗干净点,别带着泥,不然还得重捞。”
哥俩蹲在沟边,小心翼翼地给泥鳅冲洗,那些滑腻的粘液沾在手上,洗了好几遍都去不掉那股腥臭味,像个永远也甩不掉的烙印。
“记住这味儿。”小黄毛蹲在他们面前,笑容里带着警告,“以后再敢惹豪哥,下次就不是捉泥鳅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