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建国和整个专家团队那近乎朝圣般的注视下,林征走进了重症监护室。
这里安静得能听见仪器的蜂鸣。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交织的冰冷气息。
宋博文紧跟在后,他已经彻底信服,此刻看向林征的背影,就像看着一尊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林先生,有任何需要,您随时吩咐。”他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林征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走到了病床前。
他从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双肩包里,取出了一个用深蓝色绒布包裹的长条物。
绒布被缓缓展开。
一套古朴的银针,长短不一,粗细各异,静静地躺在里面。
每一根针的针尾,都泛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润光泽,与针尖那一点摄人心魄的寒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建国和他的团队隔着玻璃,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都是西医领域的顶尖人物,但此刻,他们却对这套即将上演的,完全超出他们认知体系的古老医术,充满了敬畏与期待。
林征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最细的银针。
他甚至没有去进行任何消毒,仿佛这根针本身,就纯净到不染尘埃。
就在他手腕微沉,准备施下第一针的刹那。
“砰!”
一声巨响!
重症监护室那扇厚重的隔离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用尽全力地推开,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像一颗炸雷,在死寂的走廊和病房内同时炸开!
所有人都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一个穿着剪裁得体的名贵西装,梳着油亮背头,脸上挂着虚伪焦急的年轻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一身唐装,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者。
来人,正是秦家的二号人物,秦啸天的大儿子,秦峰!
那个在人设资料里被标注为“残忍、冷酷无情、擅长伪装”的男人。
秦峰一踏进门,就故作夸张地环视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宋博文身上,发出了一声充满惊讶和关切的呼喊。
“哎呀!宋贤侄!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仿佛真的是刚刚得知消息,心急火燎地赶来。
“我听说宋伯父病危,这心里急得跟火烧一样!这不,我连夜托关系,特地从京城,把当代‘国医圣手’张道玄张大师给请来了!”
秦峰一把将身后那个山羊胡老者拉到身前,用一种近乎炫耀的口吻大声介绍。
“张大师你们可能不熟,但他的病人你们肯定听过!那可是给最高首长看过病的御医!真正的国手!”
“有张大师在,宋伯父的病,肯定稳了!”
说完,他才像是刚刚发现病床边的林征一样,故作惊诧地皱起了眉。
他的视线在林征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扫过,然后转向宋博文,装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宋贤侄,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在这里胡闹?”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伯父的命就一条,怎么能让这种黄毛小子来练手?你们糊涂啊!”
秦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插进宋家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