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牙山村,谢兰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皮长山了。她此刻心悬着,眼巴巴瞅着她爹受罪,不敢往前走一步。
郭二之前不是声称谢广坤的病是头皮气血淤堵导致的嘛?这疏通之法,就是针灸放血,同时佐以热气吸引,导出淤堵。
听了这么个疗法,赵金凤其实是挺放心的。中医不总用针灸嘛!在脑袋上针灸虽然看着是吓人了点,但是也没听谁说针灸扎死了。
可眼瞅着谢广坤那脑瓜子扎得跟刺猬似的,她也有点害怕了。也不敢质疑郭大夫,她偷偷摸摸问谢兰:“你爹不能有啥事吧!”
谢兰这个时候就有点紧张了,但也没心悬起来:“没啥事吧,这么多针扎下来,我爹也没啥反应啊!”
扎完了针,郭二往外头转了两圈。而后才拍了拍脑袋:“诶呀,今年开春晚,艾蒿还没长起来呢!”
刘能紧张地跟了过去:“这这这……这可咋整啊?没艾蒿不行啊?”
郭二甩了甩脑袋:“没事,拿苞米瓤子也一样。”
啊?苞米瓤子还能治病?刘能听着有些没谱了。不能是把广坤当韩国人耍呢吧?
“姐夫,给我整火来!”
刘能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给了郭二,郭二翻了个白眼:“烧火!拿苞米瓤子烧火去。”
村里都种苞米,苞米瓤子满地都是。刘能去院里捡了一筐,扔在灶坑里头就烧起来了。
外头下了点雪,苞米瓤子没那么容易烧起来,刘能又往里头怼了点破苞米叶子,这才勉强把火烧着了。
郭二从燃烧的火堆里面夹了个苞米瓤子出来,直接放在了谢广坤的脑袋顶上不足两厘米的地方。
谢兰的心是一下就悬起来了。这要是一个手抖,不给她爹烧了么?要是碰着那些针了,得多疼啊!
“郭大夫,这能行吗?不能给我爹烫了啊?”谢兰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惹恼了大师。
“没事,我都治了好几个了。你去拿个盆来。”
“洗脸盆行吗?”谢兰迷茫地问,不知道要盆是干啥用的。
“你家杀猪接猪血的盆就行。”
谢兰持怀疑态度,但还是去把盆拿过来了。大铁盆锃光瓦亮,可见平时赵金凤是个干净人。
估计是那烧着的苞米瓤子掉灰,谢广坤被烫得直咧嘴,就跟赵四附体了似的。眼神也越来越亮堂了:“热,热!”
郭二抿嘴一笑:“热就对了,热了就起作用了。孩子啊,盆准备好啊!”
谢兰抱着盆,还没明白是怎么准备呢,郭二另一只手就直接拔了谢广坤头顶的针。
那血,就跟喷泉似的,噗嗤一下就喷出来了,直直地滋在了广坤对面赵金凤的脸上。
这玩意……拿盆也接不住啊!
谢兰索性直接把盆转了过来,挡在了她和她妈身边。
赵金凤一下就急了,这是要给老头子送走啊!她推开谢兰,伸手就要去扒拉郭二,制止他继续拔针的行为。
“姐夫,薅住她。别害怕,没事,这都是淤血,拔出来就好了!”
说着,另一条血柱子直直冲着刘能的脑袋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