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冯支书他弟弟真的是机缘巧合下找到的那份工作吗?
他的死亡真的是因为脚滑才跌落山崖的吗?
公社邮递员的工作那么难得,就算是再机缘巧合,这么一个香饽饽一样的工作,觊觎的人可不少!
为什么就偏偏落到了冯支书他弟弟的头上呢?要知道当年他们家在村里可并不富裕!
田大队长不敢继续往深里想,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
他加快脚步走到孙晚星二人的前面,听到孙晚星在跟胡主任打听冯支书的家庭情况。
“冯支书的大儿子去了东北那边的油田上班,现在已经在油田那边安了家,每个月他都会给冯支书带不少钱回来。他二儿在家呢,高中毕业后回村里当了个小组长,现在跟在会计的身边学习,估摸着等老会计退休了,他会当会计。”现在这个年月的大队长也好,村里的干部也好,大多数都是走的推举制度。
一个职位干世袭的也不少见。田大队长这个队长的位置就是从他爹那继承来的。
以前,他这个队长叫做村长。
“我听说村支书他老伴儿和儿媳妇病了?怎么样?病得严重吗?”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他老伴儿在两三个月前就病了,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他儿媳妇病得严重一些,半个月前就已经下不来床了。送到公社卫生院去住了一周,好点了又送回来,时不时地就发烧。”胡主任作为妇女队长,村里哪个妇女生病了,她都是要上门看望的。
因此她对村支书家婆媳二人的病情比较了解一些。
“她们发烧吗?”
“发,只是很快又退了。跟这回的症状不一样。”胡主任丝毫没有怀疑。她到现在也依旧觉得冯支书家婆媳二人得的病是普通的感冒。
孙晚星不这么想,她觉得她们的病情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没准就是冯支书在拿她们试药。
孙晚星都能想象出冯支书拿她们试药的原因,因为她们是“外姓人”啊,在现在这个时代的很多人眼里,老婆和儿媳妇儿都是外人,是被排除在家人以外的。
孙晚星又问了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证实了孙晚星的猜想。冯支书和他二儿子就是没有把自己的妻子放在眼里。
他们家的规矩大到不跟妻子、儿媳和女儿孙女儿同桌吃饭!
胡主任上门去说过好几回,冯支书和他儿子乐呵呵的听着,可她才开个头,就被冯支书的媳妇反驳回去了。
问就是那个规矩是她定下来的,和家里的男人没关系。
胡主任说起这个人就生气。她实在是想不通,冯主任他媳妇儿娘家也没这个规矩啊,她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封建糟粕,关键是她还把这个封建糟粕奉为圭臬!她们再怎么费劲儿,也扭转不过他的思想。
田大队长在前面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他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句话不敢多说,走进自己的家门,田大队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而他家已经在忙活起来了。
田秋雨和她二嫂在给鸡鸭褪毛,灶房的烟囱冒起滚滚烟雾,大米混合着红薯的香甜味儿从灶房飘出来。
田秋雨一声晚星姐打破了农家小院的祥和。
田大队长的媳妇从而和那屋里出来,笑容满面的跟孙晚星寒暄。
她是真心高兴,她家老田当了十多年的大队长了,这还是第一次捞着招待领导呢。
以前冯支书家那老婆子招待完领导都要到外头吹嘘一番,她嘴上附和着,心里其实可酸了。
孙晚星和张小满也不闲着,撸起袖子就帮她们干活。
田大队长媳妇乐得跟什么似的,感觉自己头不疼眼也不花了。
要知道之前委员会那群人去村支书家吃饭,可没有谁的动手帮忙干活的!
今天新来的委员会主任在她家吃饭可在家她干活了!
田大队长媳妇儿觉得自己能出去吹一宿。
领导都干活了,胡主任这个下属当然也不能闲着,她也加入到了干活的行列里。
田大队长看着她们几个聊得正欢,自己要是还像以前一样在家就在门槛凳子上坐着抽旱烟多少有点不合适。
于是环顾一周后,他拎起斧头劈柴去了。
日落西山,暮色渐沉,孙晚星喝上了家乡的三七炖鸡,乡愁在这个热闹的夜晚越发浓厚。
吃了饭,孙晚星和张小满二人没有回去,而是在田大队长家睡了一宿。
田秋雨跟张小满睡得很沉很沉,孙晚星下床,脚步轻盈地从田家离开。
前往冯支书家。
冯支书的房间位置,孙晚星已经从大漏勺田秋雨的嘴里不经意的打听出来了。
她绕到房后,这里有一扇窗户。
因为是炎夏,窗户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这会儿已经是夜里两点钟了,可是屋里的冯支书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想到了下午时在自己家院子里,看到孙晚星在洗菜塘跟洗衣塘里捣鼓的样子。
烦躁爬上心头。
好半晌,他起身从床底下掏出一包粉末,在月色的遮掩下往水边去。
夜黑风高,冯支书走得格外急躁。
孙晚星跟在他身后,在他往水塘里撒药粉的时候,一把抓住他的后脖颈子,一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接着就是一巴掌。
药粉则被她提到了一旁。
叛国者,永远不可饶恕!!!
冯支书很快奋起反抗。
也是巧得很,他的武功路数和于健一那一伙人一模一样。
孙晚星冷笑,原本以为这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已经被抓出来干干净净了,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