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名片,看都没看一眼,随手塞进了外套口袋里。
这个动作似乎让容祈有些无奈。
他抬起手,想像在学校时的那样,伸手摸我的头。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向后侧了侧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
容祈的手停在半空中,顿了几秒,才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被温和的笑容所取代。
“进去吧。”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回去以后,就把这一切都忘掉,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今后好好生活。”
“再见。”
我说完这两个字,便毅然转身,拎着我那个寒酸的背包,快步走向安检口。
飞机轰鸣刺入云霄,窗外是无尽的白。
我靠在椅背上,想睡一会儿,可机舱里的空调开得有点足,冻得我直打哆嗦。
我拢了拢身上那件单薄的外套,一个硬硬的卡片硌着我的肋骨。
伸手去掏,名片就这么从外套口袋里滑了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名片白底黑字,设计极其简约,上面只有寥寥几行信息。
749局,精怪部门主任,容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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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飞机平稳下降。
透过窗子,我看到了熟悉的黑土地。
直到我走出机场,看到那块写着“长春欢迎您”的巨大标牌时,我的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我家在长白山的大山里,离机场还远得很,要先坐大巴到县城,再坐由私人运营的小巴车回村。
天色已经擦黑。
晚上八点多,车子才晃晃悠悠地抵达村口。
东南亚的天气和东北相差太多,我走的时候这边还是八月酷暑,回来已经十月。
下车的时候,冷风一吹,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我们村子不大,零零散散几十户人家。
远远的,能看到我家那栋低矮的平房,面积不大,但那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诡异的事,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明明把家里水阀和电闸都拉掉了。
可此刻却有灯光从我家院子里直射出来,显得格外刺眼。
难道我记错了?
我走的时候没关灯?
可是就算我没关,隔壁家田婶看见也会替我关上的。
莫非……我家进贼了?
想到这里,我从路边捡了根不知谁扔掉的烧火棍,放轻脚步,悄悄打开了大门的锁。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传来秋暮蓉那高到有些尖锐的嗓音。
“妈,还是你有主意,把秋暮朝卖到缅北去了,不仅解决了这个贱人,还小赚了一笔。”
张亚娟刻薄地哼了声,“我不解决她,还怎么办?这些年你爸虽然表面向着你,可背地里还是偷偷给那个死丫头塞学费。
你也是不争气,做什么事都矮人家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