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寨子里的人,又怎么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给我这个外人呢?
看来关于我妈的事,还得靠我自己去摸索。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将身上裹着的独龙毯紧了紧,起身回到旁边那间木屋。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熟悉的冷香便将我包裹。
我尚未做出任何反应。身后的木门就应声合拢。
同时,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了门板上。
“苏栖野,你又要搞什么……”我伸手打开灯,无奈道。
苏栖野眼神酝酿着薄怒,阴阳怪气道,“你跟那个姓齐的有什么好聊的?孤男寡女,对着一堆火从白天聊到深更半夜。知不知道你很吵?吵到我睡觉了!”
我被他的指控弄得哭笑不得,“我们说话声音那么小,你都能听见?”
苏栖野斜睨着我,鄙夷道,“我们狐族的耳朵天生就很灵敏。”
“哦?”我故意拉长了语调,“我只知道狗耳朵很灵。”
他唇角沉了下来。
我继续火上浇油,“再说,你不是成天在佛牌里睡得天昏地暗,打雷都叫不醒你吗?”
苏栖野冷哼了声,语调极为不爽,“反正以后你不许再和他单独聊天到深夜!”
我敷衍道,“以后我白天找他聊行了吧,这总不碍着七爷您老人家清梦了吧?”
“不行,白天晚上都不行!”他那股子蛮不讲理的劲头又上来了。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你究竟是在哪口醋缸里泡大的,你们狐族的醋不会都让你给喝光了吧?”
说着,我便想绕过他,走向那张简陋的木板床。
今天爬山涉水,走了那么远的路,我早都累得筋疲力尽,现在给我张床我就能睡到天地不知为何物。
他却抓住我的手腕,眼底的薄怒已经褪去,换上了一抹少有的凝重。
“离你那个便宜表妹远一点。”
这我当然知道。
但我忍不住问他,“她有什么问题吗?”
苏栖野眉心紧拧,表情有些厌恶,“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我跟她隔得那么远,你都能闻出来?”我有些难以置信。
“死人味。”他一字一顿道。
我浑身一激灵,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她是鬼?”
苏栖野摇了摇头,“她不是鬼。”
我刚松了半口气。
“但她身上有很重的阴气,比你还重!”
说着,他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
我愕然,“那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现在也看不出,但她肯定有问题。”苏栖野淡声道。
“我也觉得这个寨子有些古怪,从齐奈巫师到齐云,每个人说话都藏着掖着,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但我现在连我妈的衣冠冢都没见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不可能就这样走。
苏栖野垂眸看着我,长指将我额前的碎发别至耳后,散漫开口,“怕什么,我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