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咋啥都因为我呢,不带这么甩锅的!
容祈目光投向舷窗外,看向那片云海,“当初母亲离世,按家中规矩,我需在家守孝三年,不得外出。
等三年孝期已满,我走出房门才知道你已经……”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语调里藏着憎恶,“我听闻你追着苏栖野去了冥界,可后来只有苏栖-野一个人回来了,你却再也没有出来。
我想去找他问个明白,问问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可青丘的防御法阵太过厉害,我闯过了二十三道法阵,还是没能见到他。”
我心中百感交集,我不曾怀疑过容祈对我的情意,只是这份情意太过沉重,我承受不起。
“希望这次能容易一些吧。”我敷衍道。
机舱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我们座位上方一盏暖黄色的阅读灯,将他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里。
那光让他柔和的轮廓朦胧了几分,却也让他眼底的痛楚愈发清晰。
他转过头看向我,“小朝,我是说,如果……如果苏栖野的魂魄真的已经碎了,再也无法凝聚,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说,我根本不敢去想。
我望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似乎藏着他未说出口的话。
可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答案。
“不怎么办。”我别开视线,看向窗外翻涌的云层,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等到天精地魄养成,自己出来之后,我的寿命差不多也该到尽头了。到时候魂归招魂幡,这不就是我本来的宿命么?”
容祈还想说些什么,我却已经转回头,将座椅靠背稍稍放倒,淡淡开口,“我困了,要睡一会儿,下飞机了叫我。”
说完,我便闭上眼睛,隔绝了所有视线。
身侧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那叹息里有太多我不想去深究的东西。
三小时后,飞机平稳落地。
凌云志推了推我的肩膀,“大侄女,醒醒,到地儿了。”
我睁开眼,机舱里已经亮起了灯,乘客们正陆陆续续地起身拿行李。
容祈已经被凌云志扶回轮椅上,我解开安全带,起身去拿我的背包。
下了飞机,一股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吹散了机舱内沉闷的空气。
这里是沿海城市,空气湿度很大,天色也有些阴沉。
容祈没有耽搁,直接用手机联系了人。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将我们接到了一个渔港码头。
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渔船,工人们正忙碌地搬运着渔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和柴油味。
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先生是吧?船给您备好了,随时能出海!”
他打量着容祈身上的穿着,目光在他那块百达翡丽的腕表上多停留了两秒,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看几位的样子,是准备去海钓的吧?最近天气不错,鱼群多得很!”
容祈淡淡颔首,“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