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道，“容祈，秋氏历任家主都有祖训留下，宁可长白秋氏血脉断绝，也绝不能让万古愁有失，万古愁在，长白秋氏就在，万古愁若是没了，我秋家祖祖辈辈的英魂，也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让我怎么借？你让我怎么去当这个刨了自家祖坟的千古罪人啊！”

容祈听着她的话，眼底浮现更深的悲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那些祖辈的话，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中干龙脉早已断裂，神州气运流失大半，若是南干龙再断，会是什么下场，你难道不清楚吗？

到那时，别说你秋家的英魂，整个华夏大地都将生灵涂炭，沦为人间炼狱！

你以为，你秋氏的列祖列宗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今日这般局面，是会选择抱着那点所谓的规矩，眼睁睁看着神州陆沉，还是会选择把万古愁借给我，去救天下苍生？”

秋暮朝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大义面前，祖辈的魂魄的确可以牺牲，但她却不能做这样的不孝子孙。

她叹息道，“我与那山本凛交过手，他集华夏百家邪术于一身，更将无数早已失传的阴毒巫术融会贯通，法力难以估量。

上一次在长白山，我能勉强将他击退，全因有万古愁在手，能借列祖列宗之力。

若是没有了万古愁，他日山本凛卷土重来，直犯我北干龙脉，届时，我又拿什么去招架？”

容祈放下手中那碗早已失了温度的白粥，瓷碗与木桌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小朝，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只要我能用‘万古愁’镇住南干龙脉，山本凛的图谋便会落空。

他在南边讨不到好，又怎么会自讨没趣，再去你北干龙碰钉子？”

更何况昆仑神女不是已经在长白山布下了护山大阵吗？有此大阵在，长白山底下那几处最关键的龙脉便不会有失。

退一万步说，就算……”

他顿了顿，那个假设太过沉重，让他难以启齿，“就算到时候北干龙真的有危险，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小朝，我对你的情意你应该明了，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

他的眼神是那么真挚，态度又那么恳切，可她却莫名失落。

“容祈，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万古愁是秋氏最后的底牌，我不能拿整个北干龙和列祖列宗的魂魄去赌！”

她咬唇道，“肯定还有别的办法的，我们可以找回司马氏族，还有我娘……昆仑神女，我们这么多人，一定能想出对抗山本凛的办法！”

容祈发出压抑的笑声，“小朝，你是不是在长白山待得太久，已经不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了？中龙脉早就断了，司马氏族自顾不暇，早就避世不出。

昆仑神女？她即将涅盘，自身难保，如何保我们？

山本凛召集倭国众多阴阳师来到华夏境内，他们对我华夏龙脉势在必得，我们能做的不是对砍他们，而是如何保住我们先有的两条龙脉！”

秋暮朝绝望的闭上双眼，守陵一脉自从司马氏族避世后便日渐凋零，早已不是万年前那个同气连枝，共抗外敌的时候了。

中干龙脉的断裂，让神州气运流失，远古神明相继涅盘，大家都在苟延残喘，谁又有余力去管别人的死活？

偏偏是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却有外敌来犯，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