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澍兄一向谨言慎行,知情明理,怎今日竟对一个四岁稚童有如此成见,这话——莫要继续说下去了!”
紫徽眉眼微沉,冷声打断。
青华愣了下,哑住了。
他先是意外,后又想到刚刚好友对那女娃的态度,沉吟一会儿,再次开口劝说:
“我承认那女娃确实长相可爱,想来,子衍兄你也是颇为喜爱她,可是——血脉传承,这东西从骨子里就注定了。她的两个亲父,一个狂放冷傲,一个恣意不羁,以后指不定要惹多少祸,你实在是没有必要在她身上倾注太多心思......”
当啷!
汝窑天青釉洗盖碗冷不丁被搁置在茶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青华赫然呆住,诧异的望着起身的好友:
“子衍,你......”
某人负手背身,嗓音端的冷酷:“小女的教导问题,就不劳青华帝君费心了”
他的宝宝,自有他呵护长大,旁人哪来的资格置喙?
一句青华帝君,直接拉开了距离,殿内气氛顿时冷凝下来。
青华脑子仿佛被一记重拳挥中,嗡鸣声不断,耳边一直在重放那两个字——小女。
他嘴巴张了又和,鼻翼紧缩,望着好友冷漠的背影,几番疑惑在心头,起身先拱手道歉:
“是我失言了,还望子衍莫怪,只是......我实在是费解的很,那女娃她,她怎么会是你的女儿呢?不是都说,她是北帝和九殿下的......”
此事说来,确实匪夷所思,但对紫徽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他知道,一般人难以理解,也是正常。
哪怕是他,在初见司命手里的那本籍册时,也是吃了一惊。
想了想,他转过身,声音缓和了些许,几句话捎带而过女儿的身世:
“......若不是一场天大的机缘,恐怕我就和女儿错过了,现在想来,祸兮福所倚,百年前的一战,焉知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福报,让昭昭化生在这世上”
说到女儿,紫徽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他掌心翻上,白光一现,一本银色的薄帖出现在那里。
“这是苍茗的生辰贴,今日,你拿回去吧”
青华瞠目结舌,如同雕塑一般站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手,把生辰帖接过,喉头如同梗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不是北帝和墨澜把女娃放在这里,竟是——带不走。
紫徽的父爱不似作假,眼里那一抹占有欲更是让他触目惊心。
他捏紧生辰贴,颤抖着放回袖袍里,一时间不知该懊悔刚刚说了太多那女娃的坏话,还是庆幸自己没说的更多。
“苍覃年纪也到了,该是多历练一下了,过两日就让他去酆都指挥司报道吧!”
青华擦擦额头的汗,起身拱手,恭敬道:“多谢,天帝”
出门的时候,他的脚步都是虚浮的,待看见门口的两个儿子后,声音略哑的问:
“你妹妹呢,去哪里了?”
苍覃最关心的是他升职的事,但看父亲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指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