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场“炼丹”又一次悄然拉开帷幕,城主范知牧仍是无法逃脱的棋子。
“张仙师,”他再次低头,语气愈发恭谨,“属下定当竭力,不敢有一丝懈怠。”
张颜琦神色微缓,“去吧。”她淡淡吩咐道,“接下来几日,所有幻灵毒草与相关药材,皆由州府名义‘统一管控’,加紧收购,不得有任何遗漏。至于城中的药铺——”
她顿了顿,语气更冷:“以调查为名,查封账目、抄录货单、盘点库存,凡涉及异动者,不留痕迹。然后——找个雷雨夜,于地宫一把火烧了。”
范知牧低声应道:“是……属下明白。”
说罢,他深深一揖,低着头退出偏殿,脚步略显急促。
走出殿门那一刻,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清凉。他终于敢长出一口气。
可那口气尚未喘尽,便觉背后一片湿意。他低头一看,内衫竟已被冷汗浸透。一路回到书房,仆从见他神色异样,不敢多言。他只摆了摆手,让人退下,独自坐在案前,手扶额头良久不语。
这一次……若瘟疫真的再起,且此时正是宁国和羽国交战之际,他知道,宁国的国主绝不会容他苟活。
但他已无退路。
城主范知牧前脚刚走,张颜琦便起身,转身步入偏殿。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青铜灯静静燃着,跳动的火光在墙壁上投下两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两位修士,皆静坐其间,闭目调息。
就在张颜琦入门的一瞬,他们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
左侧那人五官端正,面容温和,带着一股朴实的气息,亲切得令人放松。他正是张颜琦的师兄——向栢。只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越是这般温厚的外表之下,往往藏着的,是一颗最狠辣阴毒的心。
而另一人,则显得古怪。他面色蜡黄,形容枯槁,像是多年卧病的老者,但那双深邃如井的眼睛中,却有着常人难以直视的锋芒。他,便是张颜琦的师叔——善春,一位行事果决、杀伐果断的老修士。
向栢轻抚着下巴,语气温和地问道:“张师妹,这次地宫的禁制,真的不会出纰漏?”
张颜琦站在昏光中,神情冷静如水,毫无迟疑地抬眸回道:“向师兄放心,这一次不会再重蹈三十年前的覆辙。当年的事故,是慕灵师叔操之过急,提前提炼生灵丹,才引发毒气泄露。我们吸取了教训,这次改用提炼浓缩禁制,不仅能彻底封锁毒气,还能顺势提炼三噬毒丹,正可谓一举两得。”
向栢微微颔首,眼中却依旧透着审慎。他缓声说道:“生灵丹的炼制,我们已掌控这片地宫六十余年。如今小灵天界被各大门派遗弃,几乎没有宗门弟子再踏足此地。洞阳城里进出的,也都是些凡人罢了,哪怕有些风声,也未必引人注意……从这点来看,我们依然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