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尘埃落定之后,又当如何?”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插入。
甄嬛和沈眉庄俱是一惊,这才发觉敦亲王福晋竟然已经走到近处,可她们方才竟丝毫没有察觉。
昭敏却已经移开目光,温柔的抚着庆成的发顶,“看到了吗,那个脸上带伤的女人,就是她向皇上建议,要把你送到宫里,让你与额娘分离。”
庆成立刻向甄嬛投去充满敌意的目光!
昭敏却继续说道:“你身上流着爱新觉罗氏和博尔济吉特氏的血液,钮祜禄氏和蒙古一族都会护着你。”
“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怕,不管你想做什么,都没有人能对你怎样,本福晋的女儿,就要是敢说敢为的满族姑奶奶。”
一直随侍在庆成身后的嬷嬷,太后安排的人,连忙上前阻止:“福晋,您不能这样教导公主。”
‘啪’一声,昭敏转身,扬手一个耳光重重落在她的脸上:“跪下,本福晋教导女儿,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她目光冷冷扫过跪着的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对着她的贴身侍女说道:“琳琅,把她解决了。”
“是,福晋。”
琳琅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条白绫,直接绕到那嬷嬷身后,死死套上她的脖颈,猛的用力,颈间的骨骼发出一股令人牙酸的声音。
甄嬛和沈眉庄总算反应过来,急忙开口:“福晋,这不是敦亲王府,您无权处置宫中的宫人!”
昭敏神色平淡的掠过她们:“琳琅,继续。”
“是。”琳琅手上力道不减,直到将人勒的面色青紫,再没了任何气息。
“庆成。”昭敏看向女儿:“现在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吗?”
“额娘,女儿明白了。”庆成清脆的回答,走到甄嬛面前,对准她的膝弯狠狠踹去。
“嘶……”甄嬛痛呼一声,摔倒在地,而庆成就趁着这个机会,学着额娘的样子,狠狠扇上她的脸。
“坏女人!都怪你!不然我也不会和额娘分开!”
沈眉庄看的目瞪口呆,对着周围的宫人呵斥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拦住公主!”
“谁敢。”昭敏上前几步,抬手便给了沈眉庄一记耳光,“沈贵人是想和本福晋过不去?”
“不敢……”她咬牙开口,敦亲王绝非她们一个沈家得罪的起的,“可福晋,这是在宫里,只有皇上,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才是主子……”
“沈贵人真是好生倔强啊。”昭敏淡淡垂眸,反手又是一记耳光,“那就看看,他们会不会处置本福晋吧。”
她转身吩咐:“琳琅,去把这嬷嬷的尸体送回寿康宫。”
“是,福晋。”琳琅点了几个宫女,让她们随自己一同前去。
昭敏安然坐在红梅林间的石凳,宫人早已细致的在石凳上铺了软垫,隔绝了冬日的寒意。
她瞥见甄嬛身边,有一名宫女悄悄溜走了,却并未阻止,只是朝女儿招了招手:“庆成,回来吧。”
“嗯。”庆成应了一声,就往额娘身边跑,双眼亮晶晶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
昭敏拿出帕子,细细的为她擦着汗珠:“瞧你累的,快坐下来歇歇,等会儿再打也不迟。”
还坐在冰冷的雪地上,脸颊上又多了许多红痕的甄嬛猛的抬起头:“……”
不会的……流珠已经去养心殿找皇上了,皇上一定会来救她的。
昭敏带着女儿坐在石凳上,喝着热茶,用着点心。
她欣慰的摸了摸庆成的头发:“你能这样,额娘也就放心了,往后再也不会担心你在宫里被人欺负。”
“等额娘回府,再把身边得用的嬷嬷送过来给你。”
“嗯,谢谢额娘!”庆成点头,嘴里塞着点心,含糊的应道。
也就是在这时,皇上来了。
甄嬛心中一喜!她就知道皇上不会不管她的!她语调中带着几分委屈,颤声唤道:“皇上……”
沈眉庄虽没未出声,但脊背却不自觉的更直了些。
谁知皇上的目光却丝毫没有在她们二人身上停留,他径直走到石桌旁:“福晋和庆成也来倚梅园赏梅?觉得景致如何?”
昭敏答道:“皇上为纪念纯元皇后,精心所建的倚梅园,自然是极美的。”
庆成也乖巧的接话:“皇伯父,庆成也很喜欢。”
“你们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不过提及纯元,皇上心中总有几分不自在,开口找补道:“嗯,朕本来准备让人将这倚梅园铲了,既然福晋和庆成喜欢,那便留下吧。”
什么?甄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竟然说要铲平倚梅园!这不止与纯元皇后有关,更是她与皇上缘分的开始。
她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皇上,嫔妾知道敦亲王福晋不喜欢嫔妾,但嫔妾终究是皇上的妃嫔,论理也算得上是公主的长辈,福晋怎么能指使公主来……”
她伸出手,轻轻捂住了面颊。
她这番话一想告诉皇上,敦亲王福晋心胸狭隘,上次既然都已经打了回来,她们二人也算扯平,这一次她居然还唆使公主掌掴于她。
她现在这般模样全都是拜那位公主所赐!她就是想告诉皇上,这位庆成公主有多么刁蛮!
沈眉庄也在一旁跟着附和:“是啊,皇上,莞贵人说的有道理。”
皇上看向她们二人狼狈的模样,内心没有丝毫动容怜惜,反而觉得他们耽误了自己与福晋的相处。
他沉着一张脸:“莞贵人,你既然知道敦亲王福晋不喜欢你,为何不知道避着些。”
“还有那长辈一说,简直荒谬!”他皱着眉,“区区妃妾,算得上庆成哪门子长辈。”
“更何况庆城的这般做派才是我们满族的姑奶奶该有的模样!”
他的目光从甄嬛移到沈眉庄,又淡淡移开:“莞贵人,往日是朕予你的恩宠太多,竟让你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甄嬛浑身一僵,万万想不到自己盼来的救星,竟可能会给她带来更重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