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之的心猛地一跳,抓住老婆婆的手,声音颤抖:“您还记得她在哪里吗?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想想…”老婆婆被他吓了一跳,仔细回忆着,“好像…好像听她说过要去苏州,说那里有位故人…”
苏州。
谢砚之松开手,转身就往码头跑。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苏州”两个字。
只要有一丝线索,他就不会放弃。
他雇了一艘快船,日夜兼程地往苏州赶。船行在江南的水道上,两岸的风光依旧,可他却无心欣赏。他一遍遍地摩挲着那支木簪,指尖的温度仿佛能透过冰冷的木头,传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身上。
苏晚,等着我。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船抵达苏州码头时,雨终于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谢砚之刚下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提着一个药篮,从码头边的药铺里走出来。
那人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倦容,却依旧掩不住清丽的眉眼。
是她。
是苏晚。
谢砚之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所有的语言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竟迈不开一步。
他怕。
怕这只是一场梦,怕他一靠近,她就会像泡沫一样消失。
怕她看到他,眼里只有厌恶和憎恨。
可最终,他还是深吸一口气,迈开了脚步,朝着她消失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无论她会怎样对他,他都必须找到她。
这是他欠她的,也是他余生唯一的执念。
苏州的巷弄曲折幽深,阳光透过马头墙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谢砚之跟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心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来。
她停在了一座小小的宅院前,推开虚掩的木门,走了进去。
谢砚之站在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手指微微颤抖。
他来了。
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他该如何面对她?该如何开口,说出那句迟到了两年的“对不起”?
门内传来隐约的咳嗽声,是苏晚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
谢砚之的心猛地一紧,再也顾不上其他,抬手,轻轻叩响了那扇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巷弄里响起,清晰而执着,像敲在两个饱经沧桑的心上。
门内的咳嗽声停了。
片刻后,一个熟悉的、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响起,轻得像叹息: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