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黄胡子军官突然站起来,举着马刀往前冲。几个忠心的士兵也跟着站起来,喊着含混的俄语往前跑。
可没跑几步,东侧土坡上的庞义就端起步枪,食指扣动扳机前,视线死死锁在黄胡子军官的膝盖——“砰!”子弹带着尖啸命中目标,黄胡子军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马刀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像是断了他最后一丝反抗的念想。
“抓住他!”江荣廷的声音在沟谷里回荡。早候着的步兵立马冲过去,两人按住黄胡子军官的肩膀,一人反剪他的手臂,粗麻绳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躯干,绕了三圈才狠狠系紧。
剩下的俄军见首领被俘,原本紧绷的斗志瞬间垮了,有人迟疑着放下步枪,双手举过头顶;有人则抱着头蹲在地上,肩膀微微发抖,再也没了之前的蛮横。
刘宝子带着骑兵从沟口进来,马蹄踏过散落的马尸时特意放慢速度。见俄军纷纷投降,他勒住马缰绳,高声下令:“把投降的都捆起来!受伤的先抬到一边,别让他们死了!”
骑兵们翻身下马,从马鞍旁摸出备用绳索,两人一组将俘虏两两捆在一起,还有几个手脚麻利的,主动帮着步兵清理战场:把倒地的战马拖到沟边,避免堵塞通道;将缴获的步枪收拢成垛。
江荣廷走到黄胡子军官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你们不该来中国的土地上撒野。”
黄胡子军官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嘴里叽里呱啦骂着俄语,旁边的士兵见状,立马从口袋里摸出块布,揉成团塞进他嘴里,让他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
江荣廷没再理会,转身指着堆在一旁的首饰和绸缎,“这些财物派五十个细心的弟兄先登记好,回头跟舒副都统那边对接。”他又看向庞义,语气坚定,“至于武器弹药,咱们全留下,往后都用得上。”
庞义重重点头:“有了这些枪,咱们弟兄腰杆更硬了,再遇到敢来捣乱的,直接揍得他们不敢抬头!”
刘宝子也凑过来,拍了拍庞义的肩膀,爽朗地笑:“这仗打得痛快!之前总听人说俄兵厉害,今儿一看,也不过如此!”
江荣廷嘴角勾了勾,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头顶,阳光透过沟谷两侧的土坡,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收拾妥当,准备回宁古塔。”
士兵们动作迅速,半个时辰后便整队完毕。队伍沿着土路往宁古塔方向走,扛着缴获步枪的士兵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被捆着的俄军俘虏,后面跟着抬着轻机枪、驮着物资的队伍,受伤的士兵则骑着战马,由同伴牵着缰绳。虽然打了胜仗,但没人喧哗,只有脚步声、马蹄声和俘虏偶尔发出的闷响,透着一股历经战事的沉稳。
走了约莫三个时辰,远远能看见宁古塔的城门楼子。就在这时,队伍前面传来一阵隐约的欢呼声,江荣廷抬头望去,只见城门两侧已经站满了百姓——有穿着粗布衣裳的老人,手里攥着篮子;有扎着围裙的妇人,怀里抱着孩子;还有半大的小子,挤在最前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队伍里的缴获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