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的意志,扫过所有人。
【托尼,开始重构‘创世之种’。将它从一个‘安装包’,变成一个拥有自我复制、潜伏和‘提问’功能的可控病毒。】
【马特,锁定那个‘氪星人原型’的坐标。规划出一条最安全的‘恢复路径’,绕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沉睡的系统监控节点。】
【安娜,在托尼进行操作的时候,用你的‘锚点’,维持‘创世之种’的稳定性。这将是宇宙中最精细的手术,任何一丝能量泄漏,都可能让我们所有人,连同这个回收站,一起提前放一场,我们自己都看不到的烟火。】
【建筑师,】他最后转向那个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边瑟瑟发抖的系统管理员,
【准备好那个‘恢复’指令。然后,祈祷你当初写的代码,没有留下什么,你自己都忘了的后门。】
指令下达。
这支由全宇宙最顶级的疯子、天才和失败者所组成的、不可能的“开发团队”,在沉寂了无数个纪元的宇宙垃圾场里,正式开始了他们那项,注定要颠覆一切的疯狂计划。
托尼的“悖论熔炉”,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
那颗美丽的“创世之种”,被他用无数根由概念构成的机械臂,小心翼翼地托举到了熔炉的核心。
一场针对“神”的,最精密的“基因编辑”手术,开始了。
火花,在那片永恒的灰色虚空中,再次亮起。
那不是创造世界的光。
那是一场即将席卷所有世界的,第一点星火。
手术开始了。
托尼的“悖论熔炉”成为了宇宙中最不可思议的手术台。
那颗“创世之种”被无数根由不兼容概念构成的机械臂,固定在中央。
安娜的意志,化作一道绝对零度的,无形的“无菌力场”,将它与回收站内狂暴的逻辑熵彻底隔绝。
任何一丝外来的,未被许可的“意义”,都会在接触到力场时,被瞬间剥夺含义,化为纯粹的虚无。
【开始植入‘选择’模块。】托尼的意志,那个穿着破烂工装的拾荒者,此刻像一位进行脑部手术的顶尖神经外科医生。
他的声音,通过熔炉的共鸣,传递给每一个人,
【高士奇,给我那个‘问题’。不要太复杂,要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高士奇的意志,早已准备就绪。
他没有去构思,什么宏大的哲学辩题,他只是将那个最古老、最简单,也最能动摇根基的二元对立,提炼了出来。
【‘真实’,或者,‘安宁’。】
这个“问题”,被他化作一道不带任何引导性的信息流,缓缓地注入了托尼的熔炉。
【收到了。】托尼的意志,操控着一根由“怀疑论”构成的微观探针,小心翼翼地、从那道信息流中,夹取了【真实】这个概念。
然后,他像一个最顶级的珠宝匠,将这个概念,打磨成一颗闪烁着刺眼白光的“红色药丸”。
紧接着,他又夹取了【安宁】的概念,将其塑造成一颗光滑、温润、散发着柔和蓝光的“蓝色药丸”。
【模块构建完成。现在,是最关键的一步——‘封装’。】托尼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
【我需要将这两个互斥的‘选项’,封装进一个绝对中立的‘容器’里。这个容器,不能偏向任何一方,否则就会污染病毒的‘提问’。它必须成为一个‘薛定谔的药盒’,在被‘选择’之前,永远处于两种可能性的叠加态。】
他转向马特。
【‘引路人’,我需要你的‘混沌’。不是那种狂暴毁灭性的混沌。而是……在所有道路被开辟之前的、最原始的、充满了‘可能性’的原始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