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没有了表演赛的戏谑，也没有了正规联赛的压力，更像是完成一项官方布置的任务。交流简洁、高效，仅限于必要的战术信息。

“中路iss。”

“蓝区视野。”

“可以打龙。”

没有多余的废话，更没有那句引人遐想的“拿红养你”。但那种刻入骨髓的默契依旧存在，走位、技能衔接、资源交换，流畅得仿佛从未分开。

一波关键团战，九尾的法师走位过于靠前，被对方抓住机会。眼看就要被秒，钎城的射手几乎在同一时间，用一个精准的位移技能挡在了他身前，吃掉了最关键的控制，反手打出爆炸输出，配合队友完成收割。

操作行云流水，像是无数次训练中形成的条件反射。

“Nice！”队友在语音里欢呼。

九尾看着屏幕上那个挡在自己身前、此刻只剩一丝血皮的射手角色，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张了张嘴，那句在舌尖盘旋的“谢谢”或者别的什么，最终却化为沉默。

表演赛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结束。

赛后，按照流程，所有参与表演赛的选手需要一起上台致谢。众人簇拥着走向舞台中央，人潮拥挤中，九尾感觉自己的手背似乎被什么温热的东西极快地触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他猛地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钎城。

钎城目视前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触碰，只是一个无心的意外。

台下，粉丝的尖叫几乎要刺破耳膜。

九尾迅速收回视线，心跳如擂鼓。他分不清那到底是无意间的碰撞，还是……某种沉默下的试探。

官方活动终于落下帷幕。退场时，人流如织。九尾跟着队伍往前走，却在某个转角，被一个挂着工作人员胸牌的人礼貌地拦了一下：“九尾老师，麻烦这边稍微等一下，前面通道有点拥挤。”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几秒钟后，另一个身影也被引导着，停在了他身旁。

是钎城。

狭窄的临时通道，只有他们两人。外面是人声鼎沸，里面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钎城没有看他，只是低头整理着自己并不凌乱的袖口，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九尾也没有说话，他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气息。

过了大概十几秒，或许更短，外面的工作人员示意可以通行了。

钎城率先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九尾看着他的背影，在原地停顿了两秒，才跟了上去。

自始至终，他们没有看对方一眼，没有说一句话。

但有些东西，就像地下奔涌的暗河，表面的冰层再厚，也无法阻止其在深处疯狂涌动。

谁先动的心？或许早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这场由官方、俱乐部、粉丝和他们自己共同编织的巨大蛛网中，他们似乎都被粘住了翅膀，只能在这逼仄的缝隙里，进行着无声的角力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