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图书馆开放第七天,第一个记忆交易者出现了。老渔夫用自己婚礼的记忆换回渔船失事那天的五分钟——他只想告诉儿子“松手,别管我”。
交易完成后,老渔夫额头的银色花纹蔓延至左眼,而图书馆的某个书架突然覆盖着盐霜,仿佛被海水浸泡了数十年。
“记忆有重量。”光爷检测着能量波动,“某些记忆在改变现实结构。”
张磊成为图书馆管理员后,发现最黑暗的记忆都具有相同的特征:封面印着蜂鸟图腾。这些书无法被借出,却会在深夜自动翻页。
“它们在呼唤什么。”张磊告诉周默,“像信标。”
杜云飞的病情突然恶化。胸口的晶体珠宝长出金属丝状物,像电路板又像神经束。“它在连接我...”他喘息着,“连接所有时间的我。”
通过杜云飞的眼睛,他们看到了恐怖景象:宇宙深空中,一只由星系组成的蜂鸟正在扇动翅膀。每次扇动,就有无数时间线像花粉般被吸食。
“熵之蜂鸟。”光爷调出古老文献,“宇宙清道夫,专门吞噬濒危的时间线。我们太活跃了,成了显眼目标。”
第一个受害者出现。少女抵抗领袖在图书馆值夜时,被蜂鸟图腾的书吞噬。她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根发光羽毛和永远循环的惨叫录音。
城市引擎开始过载。林悦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必须...降低可能性输出...隐藏...”
降低可能性意味着冻结部分城市。居民们投票决定:冻结那些最痛苦的记忆区域。
但当图书馆西翼被冻结时,意外发生了。那里储存的不是痛苦记忆,而是未被选择的可能性——所有本该消失的平行自我。
成千上万被冻结的“自己”冲破冰封,像镜子迷宫般涌入城市。每个都在尖叫:“为什么是你活着?”
周默面对上百个不同选择的自己:有的成了祁国伟的爪牙,有的在灾难初期就自杀,还有个版本竟然和林悦结婚了。
“我们是你的熵。”爪牙周默冷笑,“蜂鸟被你吸引来的。”
最可怕的是一位老人版本——他选择了完全顺从,成为地心存在的代言人。这个周默额头上有着蜂鸟烙印。
“它在每个时间线都标记了你。”老人周默伸出手,“加入收割。这是唯一活路。”
现实世界开始崩塌。街道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居民成片蒸发。杜云飞挣扎着爬向城市引擎:“必须重启...但需要锚点...”
锚点必须是跨越所有时间线的存在。只有林悦符合条件,但她深陷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