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家早早的就来到了影向山。
心怀愿望的人,可以一步步脚踏实地地登上山顶。
或者若是被雷元素垂怜,还可乘雷极一路向上,直达被巨大的神樱树所笼罩的神社。
鸣神大社内有许多狐狸的石雕,最为神异的是,有一棵狐形的大树,极为广袤,极为壮观,覆盖了整个神社。
神樱常开不败,一如鸣神永恒。
到了约定的时间,神社的大门缓缓打开,从里面缓缓走出一位艳丽动人,粉色长发身着巫女服的绝美女子。
派蒙:“那…那位就是【八重大人】吗…和纯也说的一样,好强大的气场啊。而且,她刚刚是不是往我们这边看了?”
派蒙:“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我们和她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
空点了点头。
门前的土门突然开始发病,一把挣开旁人的搀扶,双手抱头,蹲到地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再靠近我了…我已经不练剑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一旁的巫女:“如您所见,八重大人。土门先生一直都是这个状态,他似乎能看见曾经输给他的人,如今正在他身旁对他破口大骂,让他感到非常十分痛苦。”
菜菜子听见师父正在受着这般折磨,忍不住开口问道:“八重大人,我师父他…是被邪祟附身了吧?师父他以前完全不是这样的!”
八重神子只是美眸一扫,心中便有了结论:“嗯,很遗憾。你师父身上,并没有什么邪祟。”
菜菜子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那师父他…。”
八重神子:“没错,你师父是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因为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内心出现了崩溃。心智受损,而后变得疯癫。就像落水的人一样,手忙脚乱的挣扎,还是坠入冰冷黑暗的深海。”
八重神子:“至于诱因,我想应该是失去了神之眼吧。被夺走了神之眼,就意味着,被夺走了【愿望】。”
纯也:“【愿望】?可是八重大人,如果只是被夺走了神之眼,师父不是只会变成普通人吗?为什么会疯掉呢?”
八重神子:“你们的宗派,叫做【明镜止水流】对吧?名字倒是好名字,可是这世间,哪里来的真正的明镜止水?自称淡泊名利的人,被师弟击败后也会愤然离场。年迈的剑道家依旧心怀不平,想与自己教导出的弟子再比试一番。”
八重神子:“那么看似心无杂念的人,在亲手击败师父和师兄时,又岂能真正做到心中毫无波澜?剑之一道,千变万化。想要取走天下第一的名号,对凡人来说何其艰难?需双手持剑,一个又一个不断击碎他人的梦想,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与他至亲至近之人。”
八重神子:“所以,唯有对【成为天下第一】的愿望心怀执着,他才能将痛苦暂时抛在身后,继续向前。当这个愿望消失的时候,他就会陷入怀疑,在恐惧中不断挣扎,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说到这,八重神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呵呵,就好像我那位不成器的朋友一样。”
菜菜子满眼心疼的看向自家师父:“原来,师父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土门抱着头,痛苦的嘶哑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父亲…师父…师兄…。”
“够了!”
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来人竟是之前的那位头发花白的武士。
安西走到土门身前,定定的看着他。
土门:“安西?怎么又两个安西?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也是来找我报仇的对吧…我知道…我当初不该…。”
安西开口打断:“哼,我对你确实没什么好感,但我也不想听你道歉!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想通了。当初你没做错什么,是我…是我自己抹不开面子,跑出了师门。我相信大部分被你击败的人都没有责怪你,相反,我们会将愿望寄托给你,希望你可以带着我们那份走的更远!”
安西:“我知道,你的【愿望】已经被夺走了,所以你无法再响应我们的期待…。”
说到这,安西指向一旁的徒弟们,大喝道:“但是,你不应该夺走他们的愿望!【不停的磨练剑道,直到成为天下第一】,这不是你教给他们的吗!”
土门听完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语气满是悲伤:“可是,说不定有一天,他们也会和我一样…靠着一番热血,追求天下第一。如果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了我这个样子,那我宁可他们一直停在那里,不要再往前走了…。”
安西:“自以为是!你问过他们的想法吗?”
菜菜子诚恳的说道:“师父当初从海盗手中救下我,收我入门,我就决定此生都要追随着师父的脚步…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和师父一样,但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想停下脚步!”
纯也:“不光是师妹,我们大家,其实都是这么想的!”
土门:“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