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目标,不是多弗朗明哥!不是迪亚曼蒂!
而是…那些缠绕、捆绑、悬吊着数十名平民的…致命丝线!
咻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暴雨击打芭蕉叶般的细微锐响,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快!快到了极致!快到了思维都无法跟上!
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他茶色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
他感觉到了!自己指尖操控的那些丝线上,传来无数道细微到极致、却又精准到匪夷所思的冲击力!
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细针,在同一瞬间,精准无比地点在了他丝线最脆弱、最关键的“节点”和“连接处”!
迪亚曼蒂扬起的荆棘长鞭僵在半空,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极致的惊愕!
发生了什么?!
在所有人的视觉中,只看到林凡弹出小拇指的瞬间,他指尖似乎爆开了一团极其耀眼的微型太阳!
刺目的金光让所有人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
紧接着!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下饺子一般!
那数十名被悬吊在半空、命悬一线的平民,身上的致命丝线如同被高温熔断的蛛丝,在同一瞬间,寸寸断裂、崩解、化为虚无!
束缚消失,重力瞬间接管了他们的身体!
惊呼声尚未出口,所有人——白发老妇、窒息男孩、啼哭婴儿的母亲、被缠住脚踝的小女孩…连同那个还在徒劳捶打的玩具士兵——都如同被无形的大手稳稳托住,极其轻柔、毫发无伤地…落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没有一人摔倒!没有一人擦伤!
甚至连那个啼哭的婴儿,都只是被母亲下意识地抱得更紧,哭声都停顿了一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多弗朗明哥保持着五指张开的姿势,指尖延伸出的丝线只剩下几缕断裂的残影,在风中无力地飘荡。
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那凝固的狞笑如同拙劣的面具,茶色镜片后是翻涌着惊涛骇浪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如此快速!如此…举重若轻?!
这需要对果实能力掌控到何等入微的境界?!
迪亚曼蒂的长鞭还扬在空中,脸上的惊愕变成了极致的骇然!
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那些光针…如同拥有生命和智慧!
在切割丝线的同时,甚至巧妙地避开了下方平民的皮肤、衣物!
连婴儿襁褓上的绒毛都没伤到一根!
这…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艺术!是神迹!
获救的平民们瘫坐在地上,呆滞地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手脚,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小男孩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小脸上满是茫然。
玩具士兵的铁手还保持着捶打的姿势,画上去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死寂。
比之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虚假欢笑声和婴儿重新响起的、劫后余生的、委屈巴巴的抽泣声。
林凡缓缓放下了弹出光针的小拇指,仿佛刚才只是弹走了一点灰尘。
他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光脚丫,确认没有沾上刚才激起的尘土。
裂痕墨镜后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呆若木鸡的多弗朗明哥和迪亚曼蒂,最终落在那些惊魂未定、茫然无措的平民身上。
他的声音依旧慵懒,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还愣着干什么?”
“等着…开饭啊?”
“散了吧…”
如同解除了最后的定身咒!
“哇——!!!”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婴儿率先放声大哭,仿佛要用哭声宣泄刚才的恐惧。
“快跑!快跑啊!!”
“妈妈!!”
“谢谢!谢谢您!!”(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朝着林凡的方向语无伦次地喊了一声)
获救的平民如同被惊醒的鸟群,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哭喊、尖叫和混乱的奔跑!
互相搀扶着,抱起孩子,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十字路口的方向亡命奔逃!
那个白发老妇被一个年轻人背起,玩具士兵用仅存的手臂护着那个小女孩,混在人群中迅速消失在巷口。
转眼间,十字路口只剩下呆立的明哥二人组,以及那个微微含胸、仿佛只是随手扔了个垃圾的“破旧制服”男人。
多弗朗明哥的指关节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发出“咯咯”的爆响!
茶色太阳镜下的脸孔扭曲得如同恶鬼!
精心布置的杀局,致命的威胁,竟然被对方如此轻描淡写、如同拂去尘埃般破解了!
甚至还被他当众嘲讽“不体面”?!
“波!鲁!萨!利!诺——!!!”多弗朗明哥的声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嘶吼,充满了狂暴的杀意!
粉红色的羽毛大氅无风自动,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暴戾的气息轰然爆发!
脚下的石板寸寸龟裂!
林凡看着对面那副择人而噬的狂暴模样,裂痕墨镜后的眉头极其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
他慢悠悠地抬起手,用小拇指…又掏了掏另一只耳朵。
“哎呀…又来了…”
“年纪不小了…”
“火气还这么大…”
林凡的语气带着点“你真不懂养生”的惋惜,身体却极其自然地微微后仰,摆出一个看似随意、实则蓄势待发的姿态,
“看来…”
“‘好好谈谈’…”
他裂痕墨镜后的目光,透过镜片裂痕,精准地锁定了多弗朗明哥暴怒的双眼,一字一句地吐出最后的暴击:
“…是谈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