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听谁的？

他又该为谁出头？

夜凌云僵在原地，方才熊熊燃烧的怒火骤然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迷茫——他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杀心在真相的迷雾中摇摆不定，竟不知该相信哪一方，更不知自己所谓的“正义”，此刻该落向何方。

夜凌云杵在原地，心头满是无措的迷茫。

这社会远比他想象的复杂，黑与白交织成混沌的灰，所谓的正义藏在层层信息迷雾后，单纯的以暴制暴，显然早已行不通。

万幸的是，那则反转视频来得及时，硬生生拉住了他即将踏偏的脚步，让他不得不停下冲动，沉下心来思索。

他想不出答案，只能求助前辈。

指尖划过屏幕，拨通了那个仅存的几个特殊号码——屏幕上“上官”二字格外醒目，那是上次与上官正义合作后，对方留下的联系方式。

此时的华南，某间宾馆客房里，上官正义正瘫在沙发上，笔记本电脑随意搁在膝头。

他眼皮半耷拉着，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键盘，慢悠悠整理着资料与情报，浑身透着股卸下重担后的慵懒。

虽王蒿已死、道具回收，被【独裁者按钮】抹除的人尽数回归，其中就包括他在内的唯二两位超凡道具拥有者——一个是他自己，一个就是马共和那个倒霉蛋。

。但连番折腾下来，他多少沾了点pdSd，此刻只想彻底放空，好好休养生息一阵子，半点不想再沾惹纷争。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夜凌云”的名字，上官正义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上官前辈！您没事吧？可担心死我了！”手机那头传来夜凌云带着憨气的笑，语气里满是真切的关切。

上官正义叼着根牙签，指尖仍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笔记本键盘，声音懒懒散散，带着刚歇下来的倦意，却又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利落：“嗯，死不了。那位大人最后复原了道具造成的所有损伤，我自然活过来了。”

听到这话，夜凌云明显松了口气，语气却变得扭捏起来，支支吾吾地问：“那、那前辈，您现在……忙不忙啊？”

上官正义“呵”了一声，吐掉嘴里的牙签，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通透——这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话直说，”

他语气干脆，不带半点绕弯子的耐心，“我不耐烦猜心思，直性子最对我胃口。”

夜凌云这才彻底松了劲，语速加快，一五一十把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从刷到营销号视频时的怒火中烧、想为孩子打抱不平，到联系上孩子母亲、收下资料后的坚定，再到看到澄清视频后的心乱如麻与犹豫彷徨。

末了，他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迷茫，恳切地问道：“上官前辈，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信谁、该怎么做了……您说，我当初想管这事的初衷，到底有什么意义？”

上官正义随手将手机举到耳边，指尖仍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声音沉缓又带着长辈式的提点，缓缓抛出一句颇具哲思的话：“影响大众想象力的，从来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扩散传播的方式。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未失过手——这话出自《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