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直播结束，导演下令关闭了摄像头。

傍晚复盘时，导演特意把温月眠被吓哭的片段回放出来，笑着问：“月眠刚才是不是特别依赖衣川？”

在场的人看向两人，温月眠尴尬地低下头，沈衣川却接过话：“她只是没准备好，换成突然蹦出个大恐龙，我也会怕。”他说得认真。

苏曼云咬着后槽牙，站起来，“导演，我有些不太舒服，先上楼了。”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往楼上走了。

导演嘱咐了一句，“不舒服记得找随行医生。”

至于其他嘉宾也没在管她。

到了深夜，恐惧还是找上了门。

温月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旋转楼梯上的假蝙蝠，耳边总响起密室走廊里的风声。

她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直到凌晨一点，实在忍不住，抓起手机给沈衣川发了条消息：“我睡不着……”

消息发出去没半分钟，门口就传来极轻的敲门声。

她跳下床小心翼翼拉开门，沈衣川穿着睡衣站在外面，手里抱着个枕头：“我猜你可能需要个人陪着。”

他没提什么，也没说“别怕”，只是走进来把枕头放在她床边的地毯上，“我就在这儿坐着，你睡你的。”

温月眠缩回被子里，看着他靠在床头，借着月光翻她放在床头柜上的画册。

他翻得很慢，指尖轻轻划过纸面，像在怕吵醒她。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说：“一一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讲个故事？”

他顿了顿，合上书：“从前有个小画家。画了一片会发光的海，结果有天收到出版社的邮件，说封面设计师想在海里加个小月亮。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画了一整夜的月亮，结果第二天去交稿，在咖啡馆看见那个设计师，正拿着拿铁在奶泡上画太阳……”

他的声音很轻，像海浪拍岸的节奏。温月眠听着听着，眼皮越来越沉，最后在他说“后来那个月亮和太阳，在画里靠得很近”时，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沈衣川是被窗帘缝隙里的阳光照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温月眠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床边，而他自己趴在床沿睡着了，一只手还虚虚地搭在她的被子上，怕她夜里再惊醒。

晨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他心跳忽然漏了一拍，悄悄伸手想把手挪开，免得吵醒他了，却没注意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起身往门外走。

“早啊，你们……”迎面走来的是带着导演的陆星宇，带着调侃的惊讶，“沈老师，你怎么从月眠房间出来？”

沈衣川回过神，抬头看见陆星宇和几个早起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表情各异。

陆星宇挑着眉笑：“可以啊你们，昨晚偷偷干什么了？”

沈衣川揉了揉发麻的胳膊，语气却很坦然：“她昨晚被吓到了，睡不着，我陪她聊了会儿。”

他没说自己守了整夜，也没提她哭着说怕黑，只是轻轻关上门，“我先回去洗漱了，你们别瞎猜。”

工作人员们交换着暧昧的眼神，显然觉得这场景“有料”。

陆星宇看着沈衣川走出门的背影，又看看紧闭的房门，笑着说：“行吧，我懂，恋综嘛，晚上不发生点什么才奇怪。”

沈衣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陆星宇，别乱说。她胆子小，吓到她我跟你没完。”

那语气里带着点护犊子的认真，透过门板传进来，像颗糖落在心尖上，把刚才的尴尬都化了。

节目组果然没放过“沈衣川从温月眠房间出来”的噱头。

当天下午的路透预告里，特意把陆星宇那句“你们昨晚偷偷干什么了”和沈衣川护着温月眠的背影剪在一起，配文“心动别墅深夜秘事，是友情还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