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我很熟悉,我转过几个弯,拐到那条杂草丛生的小路上面......那条小路上面唯二的光源就是月光和车的前照灯,两种灯光交汇在一起,让我的视野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今天的月光依旧很亮,给昏暗的车内送来了一丝光明。
我学着她那样,把油门踩到最底,饶是这车的性能已经不是市面上面的上乘,甚至连中位数可能都到达不了,可还是发出一声嘶吼,随后冲刺着向远方驶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需要一些可以给我排忧解难的东西......依旧的低草丛转变为高草丛,我熟练地找到那个位置,那个被好多高草丛包围的地方......
我拨开最后一束草,看到好多酒瓶被整齐地摆放在地上,摆放成了一个“一”字,我突然感觉这一幕好像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样,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已经忘了。
殷瑶坐在草垛上面,在月光的照耀下,我能看到殷瑶微红的脸颊,一如她喝酒时的样子,喝一瓶就会上脸,但是想让她喝醉还是很难的。
殷瑶看着我,面色复杂。
殷瑶曾经对我说,她是一个相信缘分的人,如果我们能在这里遇到,就证明我们之间还有未了的缘分,只是不知道,这个是良缘,还是孽缘。
殷瑶用纤细的手指指着我,又勾了勾:“你小子过来,陪老娘喝点酒......”
我看了看殷瑶的旁边,放着一整箱的青岛啤酒,此时少了三瓶左右的样子。
我找了一处还算厚的草上坐下,开口道:“你要是不行了,就看着我喝,别逞强,到时候咱们都醉了,连家也回不去。”
殷瑶用牙咬开一瓶啤酒:“回家?咱们的祖先,谁不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连家的概念都没有,我们,做为我们祖先的后代,也不要家......家这个东西,对于有的人来说,是回家,对于没有的人来说,家何尝不是一种灾难?”
说完,殷瑶把那瓶啤酒扔给了我,我也不想扫兴,索性和她拌拌嘴:“你说对于没有家的人来说,家是一种灾难......那你是不知道,没有家的人,对于家也是有渴望的,还有那些,之前有家,但是家被拆散,被毁掉,被分割的那些人,家也是灾难吗?”
殷瑶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抹了抹嘴开口:“好好,说不过你,那我也不代表大众,不代表普罗万象了......我就代表我自己,家对于我来说,就是灾难。”
我调整了一个姿势,直接躺下,我之前也试过躺着喝酒,如果能把握好的话,还是可以的。
我一口喝掉了大部分的啤酒,说:“家对于你来说,也不是灾难。”
“就是。”
“不是。”
“是。”
“不是。”
“你有病吧?”
“不是。”
我就在这一段接近小孩子的拌嘴之后,喝完了自己的第一瓶啤酒,我把酒瓶放到那个一字队的末尾,这一排酒瓶现在看上去又壮大了一分。
我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别的车辆,难不成,殷瑶是走过来的?
我在心里埋下一颗疑问的种子,我刚想开口问问她,她就好像能预知到我要开口一样,立马说道:“别说话!”
我疑惑,但还是听话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