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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剑起恒山惊梅庄(2/2)

然而,令狐冲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牢笼上,而是瞬间被牢笼前站立的那个人影牢牢攫住!

那人身形异常魁梧,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灰白长发,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在昏暗火光下亮得惊人的眸子,如同黑暗中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穿着一身破烂不堪、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囚衣,手脚上还拖着断裂的精铁镣铐,但那魁伟如山的身躯挺立如松,一股狂野、霸道、凶戾无匹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汹涌澎湃,充斥了整个空间!

这绝非什么刻在墙上的死物剑意!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极其可怕的绝世高手!

令狐冲心头剧震,瞳孔骤然收缩!

三个月的江湖路,从被桃谷六仙掳走,到洛阳奇遇任盈盈,再到此刻身陷这诡异绝伦的梅庄地牢……当真是奇诡莫测,精彩得远超想象!

他用力甩了甩头,强行驱散心中纷乱的杂念。

所有的惊疑、猜测在此刻都必须放下。

眼前这个如同洪荒巨兽般的魁梧老人,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死亡的压迫感!

那汹涌的敌意和杀气,凝如实质,冰冷刺骨。

这绝对是他踏入江湖以来,所遭遇的最凶险、最不可测的对手!

但奇异的是,极度的危险非但没有让令狐冲恐惧,反而点燃了他骨子里那份属于剑客的狂放与兴奋!

一股灼热的气流从丹田升起,迅速流遍四肢百骸,血液仿佛在血管中奔涌沸腾!

他遇过的绝顶高手不少,师父岳不群气度森严,师娘宁中则剑法绵密,太师叔风清扬更是深不可测,这三人的剑术修为,放眼整个江湖,也足以跻身前五之列!

正是得益于这三位绝顶高手的长期“喂招”,令狐冲才拥有了天下九成九武者都梦寐以求的、与巅峰强者交手的宝贵经验!

而眼前这位,是第一个他完全陌生、且极可能不会对他有丝毫留情的绝顶高手!

是真正的生死之搏!

“哈哈哈……好!好一个华山派的小子!”那魁梧老人蓦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声浪在地牢石壁间隆隆回荡,震得火把都明灭不定。

他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柄同样粗糙的木剑,笑声未落,身形已如出膛的炮弹般轰然前冲!

没有起手式,没有试探,一出手便是雷霆万钧!

木剑在他手中,竟似重逾千钧,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当头劈向令狐冲!

招式大开大阖,古朴苍劲,带着一股横扫千军、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势!

正是任我行赖以成名的绝技——劈天裂地!

劲风压面,令狐冲浑身汗毛倒竖!

他瞳孔中精光爆射,竟不闪不避!

就在那沉重木剑即将及顶的刹那,他动了!

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前方滑出半步,手中木剑后发先至,化作一道肉眼几乎难以捕捉的青色闪电,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刺里点向任我行持剑的手腕!

剑招看似简单,却蕴含无穷变化,正是“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

更妙的是,剑尖颤动间,隐隐蕴含华山“希夷剑法”“无声无息、无迹可寻”的剑意!

“咦?”任我行发出一声惊疑。

他这势大力沉的一剑,竟被对方以如此巧妙迅捷的方式化解并反击!

手腕一麻,若非他内力雄浑无比,几乎要拿捏不住木剑!

他狂啸一声,凶性大发,木剑招式陡变,不再追求蛮力,而是变得奇诡迅疾,如同狂风骤雨,又似毒蛇吐信,招招不离令狐冲周身要害!

每一剑刺出,都带着刺耳的破空厉啸!

令狐冲精神高度集中,将“独孤九剑”料敌机先、攻敌必救的要旨发挥到极致。

他身形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如同风中飘絮,手中木剑或点、或刺、或削、或带,看似轻描淡写,却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精准地截住任我行那狂猛诡谲的攻势,甚至反逼得对方变招自守。

石室之中,两柄木剑化作两团纠缠碰撞的幻影,金铁交击般的脆响密集如雨点!

剑气纵横,在坚硬的石壁上划出道道深痕!

任我行越斗越是心惊!

眼前这华山小子,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内力修为竟已稳稳踏入一流巅峰之境,根基之扎实,远超他的预料!

更可怕的是其剑法造诣,精妙绝伦,变化无方,单以剑术而论,竟隐隐压了他这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魔教前教主一头!

这华山派,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这小子,假以时日,必成大患!

一股无名邪火夹杂着强烈的忌惮在任我行心中升腾!

他眼中凶光爆闪,狂吼一声,竟不再以剑招取胜!

五指猛然发力一握!

“咔嚓!”

那柄坚韧的木剑竟被他沛然莫御的强横内力硬生生握得寸寸碎裂!

无数尖锐的木屑如同被强弓硬弩激射而出,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铺天盖地罩向令狐冲全身!

这一下变生肘腋,阴狠毒辣!

任我行存心要废掉这潜力惊人的小子!

面对这突如其来、笼罩周身的木屑箭雨,令狐冲瞳孔骤缩,却毫无惧色!

电光石火间,他手中木剑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

“破箭式!”

一声清啸!

令狐冲手腕急振,那柄粗糙的木剑在他手中仿佛化作了拥有生命的灵蛇,又似瞬间绽开了千百朵青色的剑花!

剑影层层叠叠,密布身前,形成一道风雨不透的青色光幕!

以繁对繁!

剑尖连点带拨,精准无比地迎向每一片激射而来的致命木屑!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细密如珠落玉盘、却又尖锐刺耳到极点的撞击声瞬间响成一片!

无数火星在剑幕与木屑碰撞处迸溅开来!

令狐冲身形不动如山,唯有手腕化作一片虚影!

任我行这足以将一流高手射成筛子的歹毒一击,竟被他以神乎其技的“破箭式”尽数挡下!

所有木屑或被点飞嵌入石壁,或被剑身黏住带偏,竟无一能近其身!

“嘿……”任我行见状,也不由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短促而带着几分佩服的惊叹。

这小子,剑法当真通神!

但佩服归佩服,杀心更炽!

任我行岂是轻易罢手之人?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本就魁伟的胸膛如同风箱般高高鼓起!

周身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地牢内稀薄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这一吸抽空!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狂啸猛然爆发!

这并非普通怒吼,而是蕴含了任我行苦修数十载的“吸星大法”邪异内力的“摄魂魔音”!

声浪凝如实质,如同无数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令狐冲的耳膜与心神!

轰——!

令狐冲只觉得双耳嗡鸣,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气血翻腾逆冲!

整个神魂仿佛都要被这魔音震散!

身形顿时一僵,手中剑势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破绽!

就在这心神失守的刹那!

任我行眼中厉芒爆射!

他如同蓄势已久的洪荒巨兽,一步踏出,坚硬的地面竟被踏出蛛网般的裂纹!

一只青筋虬结、大如蒲扇的巨掌,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道,撕裂空气,毫无花巧地朝着令狐冲的胸膛猛劈而下!

掌心隐隐泛着一层诡异的乌光!

这一掌,凝聚了他毕生功力,迅疾如电,势若奔雷!

正是他压箱底的杀招之一——九天神掌!

中者心脉尽碎,绝无幸理!

劲风压体,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令狐冲笼罩!

他刚从魔音震慑中勉强回神,瞳孔中那只催命巨掌已急速放大!

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回剑格挡!

生死一线!

完全是本能驱使!

令狐冲想也不想,左掌猛地提起,运足全身内力,迎着那劈山断岳般的巨掌硬撼而去!

掌心劳宫穴处,精纯浑厚的华山混元功内力汹涌奔腾!

砰——!!!

双掌结结实实地对撞在一起!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在地牢中炸开!

就在双掌交击的瞬间,令狐冲脸色剧变!

他感觉自己掌心劳宫穴如同被打开了一个无形的巨大缺口!

丹田内苦修十数载、精纯浑厚的混元功内力,竟如同决堤的洪水,完全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朝着对方掌心奔涌倾泻而出!

“呃啊!”令狐冲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颤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而任我行那只摧心掌上蕴含的刚猛掌力,在与令狐冲对掌的瞬间,竟也被对方掌心传来的那股沛然吸力化解了大半。

更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一股精纯无比、中正平和的浑厚道家内力,正随着对方内力的狂泻,顺着掌心劳宫穴,丝丝缕缕地涌入自己体内!

这股内力,与他自身霸道诡异的吸星大法内力截然不同,却异常精纯凝练!

“这是……华山派最正宗的道家玄功?!”任我行心中巨震!

这种精纯的道家内力,绝非魔教路数,反倒与华山派镇派的紫霞神功隐隐有几分相似!

这小子……难道……?

惊疑之间,任我行掌力下意识地收回了三分。

但“吸星大法”那吞噬内力的邪异特性一经接触,便如同附骨之疽,难以立刻停止。

仅仅盏茶功夫,令狐冲体内内力已然涓滴不剩!

他眼前一黑,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失去了意识。

任我行缓缓收回手掌。

他低头看着昏迷在地、面如金纸的令狐冲,眼中凶光闪烁不定,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

他隐约觉得,此子……或许并非敌人?

甚至可能是自己脱困后对抗东方不败的一大助力?

一个模糊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型。

不知过了多久,令狐冲才在一阵深入骨髓的虚弱和冰冷中,幽幽醒转。

意识如同沉在冰冷粘稠的泥沼里,挣扎了许久才浮出水面。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

他吃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上方一片冰冷的、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铁条?

视线艰难地移动,环顾四周。

精铁!全是儿臂粗细、纵横交错的精铁!

他竟被关在一个巨大而坚固的铁笼之中!

笼子如同一个冰冷的钢铁囚笼,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丹田!令狐冲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想要提气运转内力。

然而——

空空如也!

丹田之内,一片死寂!

往日那充盈流转、如臂使指的精纯内力,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说内力,就连一丝一毫的“气感”都感应不到!

仿佛从未修炼过内功一般!

十几年寒暑不辍的苦修,竟在那一掌之下,化为乌有!

想要重修,就必须如同初学乍练的稚童,从头开始!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令狐冲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费力地撑起虚软无力的身体,背靠着冰冷的铁栅栏,嘴角扯出一个无比苦涩、充满自嘲的弧度,喃喃低语,声音沙哑干涩:“呵……救人救成被救人了?这江湖……当真是精彩得过分啊……”

他颓然跌坐在地,铁笼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衫直刺骨髓。

内力的彻底消失,带来的不仅是身体的极度虚弱,更是一种被抽空了根基的茫然与无依。

十几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未来的路仿佛被浓雾笼罩。

极度的无聊和绝望开始啃噬他的心神。

他百无聊赖地扫视着这困住自己的铁笼,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移。

忽然,他的视线凝固在铁笼内侧那冰冷的精铁栅栏上。

栅栏之上,竟密密麻麻刻满了无数蝇头小字!

字迹深凹入铁,笔划古拙奇诡,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茫气息。

令狐冲强打精神,凑近细看。

开篇几行,便让他心神剧震!

“……吸他人之功,壮己身之基?化异种真气,融百川归海?丹田如狱,气海为炉?需散尽前功,身如白纸,方可入门?……”

这……这竟是一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内功心法!

其修炼理念,与他所知的华山混元功、紫霞神功乃至天下任何内功都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背道而驰!

它不讲究循序渐进地炼精化气,反而剑走偏锋,竟以吸取他人内力、化解异种真气为根本!

更诡异的是,开篇明义,修炼者必须毫无内力根基,如同白纸一张!

这苛刻无比的前置条件,与他此刻内力尽失、丹田空荡的绝境,竟是如此的……契合!

令狐冲呆呆地看着那些冰冷铁条上的文字,一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绝望的荒原上燃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横竖已是废人一个,练与不练,又有何区别?

练了,或许还有一线渺茫之机;不练,便只能在这铁笼中枯坐等死!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他不再犹豫,挣扎着盘膝坐好,五心向天,强迫自己摒弃所有杂念。

按照那铁栅栏上刻录的、名为“吸星大法”的无名心法第一层口诀,开始尝试搬运那根本不存在的“内息”,感应那虚无缥缈的“气感”。

起初,丹田依旧一片死寂,如同枯竭的深井。

然而,当他一遍又一遍,近乎机械地默诵着那玄奥的口诀,心神完全沉入那“丹田如狱,气海为炉”的奇异观想状态时——

一丝极其微弱、若有若无的凉意,竟真的从丹田最深处,悄然滋生!

这感觉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无比真实!

令狐冲精神大振!

他立刻收摄心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丝初生的、微弱得可怜的“气感”,循着心法所载的奇异路线,极其缓慢地在体内运行起来。

时来天地皆同力!

这“吸星大法”入门的第一步,竟在令狐冲这内力尽失的绝境之下,被他误打误撞地迈了出去!

无中生有,死中求活!

时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失去了意义。

令狐冲彻底沉浸在这诡异心法的修炼之中。

那丝微弱的内力如同初生的溪流,艰难却顽强地在他干涸的经脉中流淌、积累,缓慢而坚定地壮大着。

期间,那痴迷棋道的二庄主黑白子曾偷偷下来过一次,试图以珍珑棋局为饵,诱骗令狐冲说出铁笼外壁(他以为是高人刻下的剑谱)的秘密。

令狐冲正修炼到紧要关头,哪有心思理会他,只胡乱搪塞了几句,便闭目不言。

黑白子见问不出什么,又忌惮那“高人剑意”,只得悻悻而去。

如此日复一日,月余时光悄然流逝。

这一日,令狐冲正闭目凝神,搬运着体内那已初具规模、却依旧驳杂不纯的“吸星”内力。

经过一个月的苦修,这邪异功法竟被他练得似模似样,虽然远未恢复昔日巅峰,但行动坐卧已与常人无异,甚至内力总量更显浑厚,只是性质诡异,难以掌控。

突然——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猛然从地牢上方传来!

整个地牢都为之剧烈震动!

尘土簌簌落下!

紧接着,是精铁扭曲断裂的刺耳呻吟声!

那扇厚重无比、锁了他月余的精铁大门,竟被人从外面以蛮横无比的巨力硬生生轰开、撕裂!

刺目的光线如同潮水般涌入这幽暗的囚笼!

令狐冲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烟尘弥漫中,三道身影大步踏入地牢!

当先一人,身材魁梧如山,灰白乱发飞扬,正是那日一掌吸干他内力的任我行!

他此刻虽依旧穿着破旧囚衣,但那股狂放霸道的枭雄气概已展露无遗!

紧随其后的是向问天,他依旧豪迈,只是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而第三道身影冲在最前!

淡绿色的裙裾在涌入的光线中飘动,清丽绝伦的脸上写满了焦急、担忧,还有……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正是任盈盈!

“令狐冲!”任盈盈一眼便看到了铁笼中盘坐的身影,那一声呼唤带着颤音,瞬间击碎了地牢中所有的阴冷与死寂。

她甚至来不及去管身边的父亲和向问天,身形一晃,已如一阵风般扑到铁笼前,声音带着哽咽:“你……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去寻找那早已被任我行破坏的笼锁。

“盈盈……”令狐冲看着眼前这张布满忧急的清丽容颜,心中那一个月的孤寂、绝望、茫然,竟在这一刻冰雪消融。

他站起身,隔着铁栅,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我没事。”

任我行大步上前,运指如钩,抓住几根粗如儿臂的精铁栅栏,低吼一声,双臂筋肉虬结,沛然巨力爆发!

“嘎吱——嘣!”

几根铁条竟被他生生掰弯,扯开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豁口!

任盈盈立刻侧身钻了进去,一把抓住令狐冲的手腕,急切地将他拉了出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仿佛要确认他身上是否少了一根头发。

眼中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

令狐冲任由她拉着,感受着手腕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和微微的颤抖,心中暖流涌动。

他随着三人走出这囚禁了他月余的阴暗地牢,重见天日的感觉恍如隔世。

当四人来到梅庄那宽敞明亮、布置典雅的大厅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令狐冲微微一怔。

只见那痴迷棋道的二庄主黑白子,如同一条死狗般瘫倒在地,面如金纸,口鼻溢血,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生死不知。

而另外三友——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则形容枯槁,失魂落魄地跪在厅堂中央。

他们脸上再无半分往日琴棋书画的雅士风范,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绝望和一种心如死灰的麻木。

仿佛三具被抽走了魂魄的躯壳。

令狐冲看得一头雾水,不由得歪了歪头,带着几分初脱樊笼的轻松和不解,低声问身旁依旧紧紧抓着他衣袖的任盈盈:“盈盈,他们四个……这是怎么了?怎地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实在想不通,这三位清高自许的雅士,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任盈盈闻言,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微微一紧。

她抬起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看向令狐冲,眼神复杂无比,有愧疚,有无奈,更有一丝难以启齿的苦涩。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飞快地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动了几下,讷讷地、含糊地应了一声:“……嗯……”便再也说不下去。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这三人此刻的绝望,是因为被逼服下了魔教那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恐怖剧毒——“三尸脑神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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