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黄巾骁勇异常,所过之处无不城破人亡。”
“而临淄只以孤城据守,败则不远矣!”
焦和闻言,神色微变,袖中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他舔了舔嘴唇,开口道:
“北海孔融兵精粮足,亦可来援。”
逢纪轻笑道:“恕纪直言,孔北海自身难保。若是使君继续如此,一年半载使君必亡于青州。”
“你......”
焦和瞅了一眼逢纪,低声道:“先生危言耸听了吧!”
逢纪脸上笑容不减:“纪是否危言耸听,使君心中自有定数。”
焦和见逢纪这么笃定,心中一叹。
他何尝不知这些,他何尝不惧青州黄巾。
只是他也没办法啊!
他一脸期待地看向逢纪:“先生有何教我?”
郭图见状,不等逢纪开口,他便捋须缓言:
“我家主公兵强粮足,若青州得我家主公相助,必能保全使君基业。”
焦和眉头一皱,开口道:
“袁公来青,只怕是为了夺取青州而来吧?”
郭图脸色一沉,低声道:
“使君可能保证面对百万黄巾蟊贼而保青州不失?”
“且我主兵强马壮,今使君若主动相让。”
“既免兵戈之灾,又可得我家主公厚待,岂非两全?”
“这......”
焦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即又黯淡下去:
“吾受朝廷之命镇守青州,岂可轻让?”
“哈~”
荀谌微微一笑,坐直身子抱拳道:
“谌敢问使君,自领青州以来,民生如何?军政如何?外御如何?”
“这?”
焦和语塞,额上汗珠出现。
青州在他治下,黄巾屡剿不绝,饥民流离,府库空虚,已是人所共知。
荀谌脸色变得严肃了几分,又说道:
“黄巾贼残暴,渠帅管亥徐和司马俱等无一不是凶恶残暴之士。”
“若其破城,必纵兵屠戮,使君家小岂能保全?”
荀谌声音转冷,继续开口:
“我主袁车骑,四世三公,海内人望。”
“若得青州,必善待旧吏,保全使君家业。”
“两相比较,何去何从?”
郭图适时威胁道:“今我主五万精锐已至乐安,使君内有百万黄巾,外有雄主虎视。使君莫要自误啊!”
逢纪轻笑道:“使君如今进不能破黄巾而保全青州,退不能留住临淄保全基业。”
“若是临淄被破,使君将被人冠以短视无能愚蠢之名。”
“上不能光宗耀祖,下不能保全妻小。”
“如此进退维谷,使君可思之慎之也!”
“兼之又有蠢材之名,更使老母妻儿惨遭灭族之祸。”
“使君,可仔细斟酌之。”
“咕噜~”
焦和面色终于有些发白了,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荀谌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沉声道:
“谌闻智者审时度势,能者知进退存亡。”
“今青州内忧外患,非明主不能守之。”
“使君若以青州让于车骑将军,既可免百姓刀兵之灾,又可保全家族荣耀。”
“他日史书工笔,必赞使君审时度势之智,怜民惜土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