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快起来!”萧策连忙让亲兵扶起明薇,眼中泪光闪烁,“是萧叔叔没用……没能护住你爹,也没能护住你们母女……还让你一个孩子,冒着天大的风险来这苦寒之地……萧叔叔……对不起你爹啊!”说到动情处,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父王!”“王爷!”众人惊呼。
“无妨……老毛病了。”萧策摆摆手,强撑着站直身体,目光扫过麾下这些忠诚的将士,又看了看失而复得的儿子和故人之女,眼中重新燃起熊熊的火焰,“回来就好!都回来就好!只要我萧策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奸佞得逞!北境……还在我们手里!”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所有将士为之振奋!
“誓死追随王爷!”营寨内,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当晚,萧策不顾伤势,设下简单的宴席,为众人接风洗尘。所谓的宴席,不过是些烤熟的兽肉、野菜汤和少量浑浊的米酒,但对于久经磨难的人们来说,已是无比珍贵。
席间,萧煜将京城中的变故、皇后的处境、以及明薇如何舍命相助的经过,详细告知了父亲。萧策听后,久久不语,只是用力拍了拍明薇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萧策和雷豹等人也向明薇讲述了北境的现状。
局势,比想象的更加严峻。
靖北军主力在邙山血战中损失惨重,如今仅剩不到五千人,困守鹰愁涧一线天险。朝廷派遣的征北大军由苏文的心腹大将率领,兵力数倍于己,在外围构筑了层层防线,不断发动小规模进攻,企图困死他们。
更可怕的是寒冬和粮草。北邙山冬季酷寒,营中缺衣少食,药材极度匮乏,伤兵得不到有效救治,每天都有将士冻饿而死。萧策的伤势也因此反复,难以痊愈。
“朝廷……这是要活活耗死我们。”雷豹恨声道,“他们不敢强攻天险,就用这种钝刀子割肉的法子!”
萧策叹了口气:“如今朝廷被奸佞把持,陛下……恐怕凶多吉少。他们是在等,等京城尘埃落定,便可全力对付我们。或者……等我们自行崩溃。”
帐内气氛沉重。内无粮草,外有强敌,天寒地冻,希望渺茫。
明薇默默听着,心中充满了忧虑。但她没有绝望。她看着萧策眼中那不屈的火焰,看着周围将士们那誓死追随的决心,又摸了摸怀中那温热的“清心”玉佩和所剩无几的灵泉水囊。
她还有能力!她可以帮助他们!
“萧叔叔,”明薇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薇儿略通医术,或许……可以帮忙救治伤兵。而且……薇儿对草木感知敏锐,或许能在山中找到一些可食用的野菜药材,缓解粮草之急。”
萧策和雷豹都惊讶地看着她。
“薇儿,你……”萧策想说什么,却被明薇打断。
“萧叔叔,让我试试吧。”明薇语气坚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薇儿不想只被保护着。”
萧策看着女孩眼中那与年龄不符的坚毅和担当,心中百感交集,最终重重点头:“好!好孩子!萧叔叔……谢谢你!”
从第二天起,明薇便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她不顾严寒,深入山林,凭借“灵犀指”的感知,寻找可以果腹的块茎、野菜,辨识有用的草药。她将找到的药材带回伤兵营,用自己微薄的灵泉气息配合医术,为重伤的士兵处理伤口,缓解痛苦。虽然无法起死回生,但她的到来,确实让伤兵的死亡率下降了不少,也给绝望的军营带来了一丝温暖的生机。
士兵们起初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感到好奇,但很快就被她的善良和努力所感动,亲切地称她为“薇姑娘”。萧煜也跟在明薇身边,帮忙照顾伤员,两个孩子迅速成了军营中备受喜爱的存在。
然而,明薇心中的焦虑并未减少。她知道,仅靠采集和有限的医术,无法从根本上扭转危局。朝廷的大军像饿狼一样环伺在外,寒冬和饥饿才是最大的敌人。
必须想办法打破这个僵局!
这天夜里,明薇站在营寨的高处,望着远方朝廷军营的点点火光,心中默默推演着。怀中的“寻踪”罗盘,血光依旧浓烈地指向南方。那个幕后黑手……苏文和李昭仪……他们绝不会放过萧叔叔和自己。
北邙山的风雪,可以冻僵人的身体,却冻不灭复仇的火焰和求生的意志。
她抬起头,望向南方漆黑的夜空,眼中寒光闪烁。
京城,等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去,让那些欠下血债的人,付出代价!
而现在,她要先帮助萧叔叔,守住这北境最后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