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木台眼中闪过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他缓缓道:“非是普通地图。而是一张……传说中记载着龙脉之眼所在的堪舆图。”
龙脉之眼?!
凌烬心中剧震!他博览群书,自然听说过关于龙脉的传说。相传大地有灵,龙脉乃地气汇聚之所,关乎国运兴衰。而“龙脉之眼”则是龙脉的核心节点,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甚至能影响天命气运!这等玄奥之物,向来只存在于古籍传说和风水师的口中,“辰砂”寻找它做什么?难道还想颠覆大夏国运不成?
“荒谬!”凌烬压下心中惊骇,冷声道,“龙脉之说,虚无缥缈,岂可当真?辰砂费尽心机,就为了一张可能子虚乌有的图?”
“虚无缥缈?”乌木台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将军可知,为何十年前你凌家军会恰好在那断魂崖遭遇埋伏?又可知,为何近二十年来,北境气候愈发酷烈,草场退化,而我北漠不得不频频南下?”
他不等凌烬回答,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有人相信,龙脉异动,地气失衡,会导致天灾频发,兵祸连结。而找到并控制‘龙脉之眼’,或可扭转乾坤,或可加速毁灭。辰砂背后之人,所图恐怕不止是一国一地的得失,而是这整个天下的气运!”
凌烬听得背脊发凉。如果乌木台所言非虚,那“辰砂”及其背后的势力,其疯狂和野心远超他的想象!这已不仅仅是权力斗争,而是近乎毁灭世界的疯狂行径!
“大师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凌烬沉声问道,他不相信乌木台会如此好心。
“很简单。”乌木台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敌人的敌人,或许可以成为暂时的朋友。赫连铮年轻气盛,已被‘辰砂’画下的大饼所迷惑,欲借其力成就霸业。殊不知与虎谋皮,终遭反噬。老夫不愿看到北漠王庭沦为他人野心的祭品。”
“所以大师想与我合作,对付‘辰砂’和赫连王子?”凌烬明白了乌木台的意图,他想借刀杀人,清除异己。
“各取所需而已。”乌木台坦然道,“将军报仇,老夫清君侧。至于那龙脉之眼的线索……”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令牌,递给旁边的老妪。令牌非金非木,刻满诡异符文。那老妪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直地走到凌烬面前,将令牌举起。
“此物或许对将军有用。这是从一名试图潜入王庭禁地的辰砂使者身上所得,与中原某些古老传承似有关联。将军不妨拿去琢磨。”乌木台说道。
凌烬谨慎地接过令牌,触手冰凉,上面的符文他一个也不认识,但却隐隐感觉到一股阴邪的气息。他没有立刻收起,而是握在手中,看向乌木台:“大师的合作诚意,凌某收到了。但如何合作,还需从长计议。”
乌木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将军可凭此令牌,在城西鬼市的通幽阁留下消息,老夫自会知晓。今日之会,到此为止。将军保重,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在庆功宴上。”
说完,乌木台不再多言,转身便带着那提灯老妪,缓缓消失在乱葬岗的深处,那点幽绿色的光芒渐行渐远,最终被黑暗吞没。
凌烬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块冰冷的令牌,心中波澜起伏。乌木台透露的信息太过惊人,“龙脉之眼”、“气运之争”,这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料。而乌木台提出的合作,更像是一个充满诱惑的陷阱。
他低头看了看令牌,又望向乌木台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这场暗夜交锋,看似达成了初步的接触,但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尽快将今晚所得告知萧煜和萧远山,共同研判。
就在这时,他耳廓微动,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极类似夜枭啼叫的哨音。这是萧远山安排的暗哨发出的信号,表示周围安全,可以撤离。
凌烬不再犹豫,将令牌小心收起,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融入了夜色,向着王府方向疾驰而去。
乱葬岗重归死寂,只有磷火依旧在坟茔间飘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然而,在远处一座最高的荒坟之后,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缓缓显出身形。他望着凌烬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乌木台消失的方位,兜帽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龙脉之眼……气运之争……有意思。看来,这盘棋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凌烬,萧家……你们可要好好活下去,千万别那么快就出局了。”
低语声随风消散,那身影也如同青烟般,悄然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