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土地庙内,篝火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凝重与疑惑。凌烬和萧煜换上了影奴不知从何处找来的干净布衣,虽粗糙,却比湿透的华服暖和许多。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突然出现的玄微真人以及那个神秘的黑袍人身上。
“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这位是?”萧煜忍不住再次发问,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不解。玄微真人云游天下,数年难觅踪迹,此刻突然出现在帝都郊外,还带着一个刚从血滴子围杀中逃脱的黑袍人,这实在太不寻常。
玄微真人示意那黑袍人坐下调息,自己则走到篝火旁,拂尘轻扫,席地而坐,神态依旧从容。“贫道云游至北境时,便察觉地气有异,星象隐晦,似有大变将生。循着些许蛛丝马迹,一路追查,发现线索指向帝都。恰好感应到煜儿你动用了宗门紧急联络的暗记,便加快脚程赶来。”他看了一眼正在运功疗伤的黑袍人,“至于这位墨渊先生,乃是观星阁最后的传人。”
“观星阁?”凌烬眉头微蹙,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号。
“一个早已隐世,专研星象历法、地脉变迁的古传承。”玄微真人解释道,“浑天星晷便是观星阁祖师所制,并非凡物,而是用以监测天地气运平衡的法器。墨渊先生一直在暗中守护此物,直至不久前被贼人盗走。”
这时,那名叫墨渊的黑袍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睛。他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张饱经风霜、但眼神却异常清澈坚定的中年人的脸。他对着玄微真人和凌烬二人抱拳行礼,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诚:“多谢真人相助,多谢二位方才仗义出手。若非你们,墨某今日恐怕难逃毒手,祖师遗物下落也将石沉大海。”
“墨先生不必多礼。”凌烬还礼,直接切入主题,“先生可知,是何人盗走了星晷?又与‘辰砂’有何关联?”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痛恨之色:“盗走星晷的,是一群身份神秘、武功诡异的高手,他们对观星阁的机关秘术极为熟悉,显然是早有预谋。至于辰砂,墨某暗中调查发现,这个组织近年来一直在搜集与龙脉气运相关的古物和文献,其首领似乎深信通过操控地气星象,可以逆天改命,甚至取而代之!”
逆天改命,取而代之!这野心,果然疯狂!
“他们盗取星晷,就是为了操控龙脉之眼?”萧煜问道。
“不止如此。”墨渊摇头,脸色凝重,“浑天星晷本身并无操控之力,它更像是一把钥匙和罗盘。它能精确指向龙脉之眼的位置,并且,据说只有通过星晷的引导,才能安全接近乃至引动龙脉之眼的力量。否则,贸然触碰天地枢机,必遭反噬,形神俱灭。辰砂寻找星晷,正是为了找到并开启龙脉之眼!”
原来如此!凌烬和萧煜恍然大悟。难怪“辰砂”对星晷志在必得。
“那这玉简?”凌烬取出那枚冰凉的古朴玉简。
墨渊看着玉简,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这是祖师留下的备用线索。星晷被盗后,我自知势单力薄,难以夺回,便想借鬼市之手,将星晷下落的消息传递给可能对抗辰砂的势力。这玉简上的封印,需以观星阁独门心法辅以特殊星力才能解开,寻常人得到也无用。我本想以此筛选合作者,没想到……”
他苦笑一声:“没想到消息刚放出,便引来了血滴子的疯狂追杀。更没想到,会遇到真人和二位。”
玄微真人接口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贫道推演天机,发现破局之关键,便应在今夜,应在此地。凌将军,你身负‘天罗地网’之局,乃极阴煞格,然物极必反,阴极阳生。此番因果,或许正需借你之手,方能了结。”
凌烬对天命之说半信半疑,但此刻也不是争论之时。他握紧玉简:“既然如此,请墨先生教我解开玉简之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星晷,绝不能让其落入辰砂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