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皱眉:“有人切断了他的神识。”
“但他已经说得够多了。”云逸松开手,转向灵悦,“南谷密道是幌子,他们真正盯的是后勤系统。陈执事主管丹药与灵材发放,一旦叛变,整个补给都将失控。”
灵悦点头:“今晚正是他值夜,守库房。”
“那就等他出手。”云逸回到案前,提笔蘸墨,在名册上圈出三人,“影刃队即刻接管东区仓库,替换全部守卫。另派两队暗桩埋伏于丹阁后巷,所有人进出路线必须登记。”
墨玄倚在门边:“你真觉得幕后是陈执事?”
“他只是棋子。”云逸搁下笔,“真正危险的是那个既能调动幽冥殿,又熟知我们内部运作之人。能在庆功宴安排说客,说明对方早已潜伏多时。”
“要不要先把他抓出来?”
“不行。”云逸摇头,“现在动手,只会逼他藏得更深。让他继续传递消息,我们顺藤摸瓜,才能揪出源头。”
墨玄笑了:“你是想让他自己暴露。”
“没错。”
灵悦看着桌上的玉简:“可七天太短。若他们真联合邪修强攻,防线撑不了太久。”
“所以不能等。”云逸走到窗边,目光投向山门,“这七天,我们必须挖出内鬼,堵住漏洞。然后——主动出击。”
墨玄收起笑意:“你打算怎么做?”
“先查陈执事近三个月的出入记录。”云逸转身,“看他见过哪些人。同时调取所有使用蚀魂露的药材申领清单,查是否有异常。”
灵悦道:“我可以假装去查账,引他注意。”
“不行。”云逸立刻拒绝。
“这只是任务。”她看着他,“我又不是第一次当诱饵。”
“上次你差点中毒。”
“那次我没准备。”她语气平静,“这次我会带解药,活动范围仅限核心区。你也定过规矩,五十步内不得离人。我可以带影刃队员同行。”
云逸凝视她数秒,终于点头:“可以去查账。但必须三人同行,随时报备位置。一旦有异,立即撤离。”
“好。”
墨玄拍了拍手:“我去放个风声,就说统帅怀疑后勤出了问题,正在震怒。让某些人坐不住。”
“别太明显。”
“放心,我骂人都不带脏字。”
三人各自离去。铜铃轻响一声,阵法解除。守卫依旧伫立门前,阳光洒进长廊,仿佛一切如常。
云逸重新坐下,翻开新的文书。笔尖沾墨,正欲书写,忽而停顿。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方才将符文探入说客识海的一瞬,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一间密室,墙上悬挂着完整的南谷密道图,旁边站着一人,身着红衣。
那背影,竟与墨玄极为相似。
他抬眼,望向门口。
墨玄正要离开,回头一笑:“怎么,还想再审一遍?”
云逸收回视线,摇头:“没事。你去忙吧。”
墨玄摆摆手,走远了。
殿中只剩他与灵悦。
灵悦站在屏风旁,手中仍缠着冰丝。见云逸沉默良久,她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他低声回应,“为什么幽冥殿会知道我们从未公开的计划。”
灵悦蹙眉:“你是说,消息是从内部泄露的?”
“不止是消息。”云逸盯着桌上的玉简,“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了解。就像……有人一直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我们。”
窗外风起,帘幕轻扬。
灵悦刚要开口,外头忽地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人撞上了柱子。
云逸霍然起身,推门而出。只见一名杂役倒在地上,怀中掉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执事今夜子时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