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胜愣在原地，盯着李云龙离去的方向，还是没搞懂团长话里的意思。

赵刚当然知道李云龙是生气了。

自从他调来独立团，这种不冷不热的难相处，他早就习惯了。

但为了完成旅长交代的任务，为了队伍能团结一致，赵刚很少和李云龙正面争执。

这一次，他还是选择了退一步，对孙德胜说了一句：“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拿捏吧。”

他也没指望孙德胜，真能改掉动辄打骂的习惯。

赵刚转身离开，魏和尚和张大彪也跟上李云龙走了。

训练场边上，只剩下了王风和孙德胜两个人。

孙德胜一脸困惑地问：“兄弟，你说团长和政委这话到底啥意思？我训练骑兵连的时候到底该怎么干？你帮我理一理。”

王风笑着反问：“老孙，你是想知道以后训练的时候，还能不能踹两脚、吼几句吧？”

“我也不是愿意动手，可有些兵是真的不开窍。”

王风接着问：“以前你在石友三那儿带骑兵连，是不是也这么训兵的？”

孙德胜点头：“那时候比现在狠多了。一个动作做不好，上去就是两个耳光，打得他们见了我都发怵。”

王风笑了笑：“那效果咋样？”

孙德胜得意地说：“石友三的部队当时纪律差得很，兵也懒散。就我们骑兵连天天训练。后来中原大战一打起来，其他队伍全溃了，就我们骑兵连杀得痛快。虽然我负了伤，但带着队伍打赢了。”

“所以你才觉得，打骂是最好的训练方式？”

“我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就是这么看的。”

王风又问：“那现在在八路军里呢？这套还行得通吗？”

孙德胜愣了一下，挠挠头，说：“可能……是我打得太轻了吧。”

王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

“老孙，你能说出这种话，我想你在八路军待了这么久，还是没弄懂一个关键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你，在石友三手下时，他是靠什么激励士兵打仗的？为什么那些人愿意跟着他？”

“还不是靠钱。每次打仗前，他都会拿出一堆银元，奖励冲在前面的兄弟。”

“那结果呢？就算有金钱刺激，真正面对生死时，士兵们不还是纷纷后撤逃跑？”

孙德胜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王风接着问：“那你加入八路军这么久，有没有发现我们和他们最大的区别？”

“有啊，咱们八路几乎不发军饷，连冬天的衣服都紧张。我知道不是不发，而是真没有。可打仗时，大家照样拼命往前冲，没人等命令，个个都不要命。”

王风笑着问：“你说得对。你没拿过军饷，没领过冬衣，可打仗时你也一样冲锋陷阵，你后悔过吗？”

“从来没有。我知道八路是真打鬼子的队伍，打鬼子就是保家卫国，咱当兵的就该不怕死。”

王风点头，你说得没错，你这样，大家也都这样。我们是真正为了国家命运而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