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风深知,各部联络绝不可中断,当即下令将数个通讯排全部派出支援联络。
果然,这场反扫荡绝不会一路坦途。
不久后,通信员带回了不利消息:“报告团长,下午两点,二营与三营趁机东渡沁河时被日军察觉。在二营长掩护下,三营成功过河。激战之后,二营陷入日军重围无法继续渡河,二营长果断下令突围,率部撤离沁河西岸,目前于安泽县山区活动。”
“报告团长,一营与四营已在大山底一带,与日军展开激烈交战,短期内难以结束战斗,大量日军正持续向该区域集结。”
最后一批归队的通信兵汇报完毕,王风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此刻若由他远程指挥,待命令传达到前线,战场局势早已变幻莫测。
与其如此,不如信任麾下几位营长。
“将我的口令传达给各营长:见机行事。仍记开战前会议上那句话——能避战则避战。此次大扫荡,鬼子动用如此庞大兵力,耗费巨量资源围剿我们,目的就是逼我们决战,消灭我们的有生力量。可我们偏不遂其愿。只要拖下去,终将耗尽其锐气。若必须开战,务必速战速决,在日军新的包围圈尚未合拢之前,迅速歼敌、果断撤离。”
命令下达后,王风不再过度焦虑。
他对几位营长充满信心——他们皆是能独立领军、独当一面的将才,远胜于自己千里之外遥控指挥。
更紧迫的是,王风所在的阵地也很快告急。
下午三时,侦察兵急报:独立团已出现在西岸两公里处,正遭日军追击。
“终于到了!六营长,你带两个连前去接应老团长。另外,派出侦察排,搜索范围扩大一公里,准备掩护独立团渡河。”
无需多言,徐梓琳立即下达了她加入新三团以来的第一道作战指令。
兴奋与激动自然难掩。
尽管她在军事理论上毫不逊色于王风,但在真正下令的一刻,她仍习惯性思索:若是老王在此,他会如何决策?如何部署兵力?
唯有如此确认后,她才坚定地发布了命令。
站在东岸土坡上观察战局的王风,注意到了六营的调动,随即下令:“段鹏,你们有过一次渡河经验,熟悉水情与流程,立刻组织全体战士前往岸边,准备引导独立团主力安全东渡沁河。同时,严密监视周边数公里内日军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停止渡河。”
“是!”
“柱子呢?把柱子叫来!”
新三团神炮手、突击队火力组组长王承柱,被唤至王风面前时,嘴角还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些日子,他过得太舒坦了,为什么?
简直是过上了从前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生活。
回想当初,王承柱参军前,不过是国军一支溃散炮兵营里一个普通炮兵,侦察兵罢了,毫无地位,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