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天雷！”钟鹏举忽然挥下黄色令旗。坡顶瞬时腾起三道火光，三颗黑铁球拖着烟尾撞向城门楼的上部建筑物——不是砸人。

所有百姓转头望向城门。

天雷火发射时，并非杂乱无章，而是三弹呈“品”字形掠过人群头顶，炮弹刺空的轰鸣里，能听见引信“嘶嘶”的燃烧声。

在第一个天雷火在城门楼第一层中炸开的火光里，三层的城门楼轰然倒塌，裹着碎石和碎木砸在城头上，激起数丈高的烟火浪。

在飞溅的砖石和木屑里，在惨叫声着中，守军的尸体像麻袋般抛出去。

第二颗和第三颗同时炸中城门洞，整个城门被炸塌，浓烟滚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轰鸣声在耳畔炸开，这突如其来的“天雷”简直犹如晴天霹雳，第一次见识到天雷火威力的百姓们吓得肝胆俱裂，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纷纷跪在地上，最后彻底僵住。

刚才那位在城头狞笑的将领——蛊惑农夫们抢夺物资之人——此刻被炸得粉身碎骨！

钟鹏举趁机挥动蓝色令旗，示意士兵们齐声呐喊：“钟神医命令我们前来施药救人！刘叶城不让我们进城！”整齐的呼喊声如山洪奔涌，震得城墙都似乎在微微颤抖。

“再砸两枚铁弹！”钟鹏举的剑指向箭楼。

这次铁蛋擦着垛口飞过，砸塌了左右两边的箭楼，飞溅的砖木屑里，不少士兵惨叫着坠下来。

第二波铁蛋故意擦着人群头顶飞过，砸在南康城墙的箭楼上，砖石崩裂的碎片溅在最后排的农夫脚边，却无一人被直接击中，但飞溅的碎石带着“若再前进一步，下一波就落在人群里”的暗示，比直接杀伤更让人胆寒。

血肉之躯难道比砖石还要坚硬？

钟林倍并不想轰塌城墙，破坏那里的封城。

他也不想乘机拿下南康县城。他当务之急是首先把城外的上万人收治安排妥当。

人群里还有很多人持有幻想，抢夺到粮食和药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后退的话就只有等死。

“弩机瞄准城楼！”钟鹏举的声音陡然拔高，“谁再往前冲，就是和所有的病人为敌！”高坡上的弩机和第二道钢铁栅栏上的中型连弩刷刷转向南康城，重甲骑兵的铁蹄开始前移，铁壁般的阵列缓缓压下，人潮里响起成片的绝望的抽气声。

“都退回去！”钟鹏举摘下防护面罩和头盔，让亲兵用铁皮喇叭传话，声浪撞在城墙上反弹回来，“钟鹏举神医不会见死不救，我们带来了数百车粮食和药品！”

他忽然指向坡后，那里已有士兵开始搭帐篷，白色底中间一个红十字的药旗和“江州神医钟鹏举抗疫先锋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看见那片营地了吗？一两个时辰后，第一个帐篷就收治病人！今晚开始进营的人人有饭食，个个有汤饮!”

“搭建好的营地可以收治几万人！”

“我们保证不放弃每一个人！”

人潮里有人开始后退。

（作者有话说附南康县城外的农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