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力陆军1.3万人:分为4营步军(每营2500人)、2营弩手(每营1500人),多为常年与前蜀、荆南政权高季兴交锋的精锐,装备制式刀枪、强弩、投石机,城防工事配备擂木、滚石、火油等防御器械。
水军4000人:驻守汉江樊城以及襄阳码头,拥有战船130余艘(含巡逻艇、运输船),负责巡查汉江航道,防备前蜀水军顺流突袭。
辅备乡勇1000人:由襄州本地农户、商户子弟组成,战时协助守城,平时参与城防修缮、粮库守卫。
襄州其它三万兵力防御重点:核心防御方向为西侧前蜀(占兵力60%),其次是南侧荆南(占20%),北侧邓州、商州为后梁腹地,邓州仅留少量兵力(20%)戍守,这也导致钟鹏举军从北侧突袭时,襄州北线防御出现漏洞。
钟鹏举在一个月内攻克川东峡州、归州、夔州、渝州和遂州后,核心防御方向仍为西侧钟鹏举部(占兵力60%),其次是南侧荆南钟鹏举部(占20%),因为南侧有梁楚十万水陆大军围困荆州。
后梁的方镇制度存在天然缺陷:节度使权力过大,麾下将领多为“私兵性质”,忠诚度参差不齐。孔勍虽威望深厚,但部分中下级军官(如校尉刘安、副将周伦)易被钟鹏举以“高官厚禄”收买。
前蜀长期对襄州进行渗透:蜀主王建曾多次遣使游说襄州将领,赠送金银珠宝,试图策反内奸,这些潜伏者与钟鹏举军的内应相互勾结,成为襄州城破的关键因素。
经济状况:军垦为主,商贸为辅。
农业:孔勍推行“军垦制”,组织士兵在襄州周边开垦荒地(主要集中在汉江两岸的冲积平原),种植水稻、小麦、豆类,实现“军粮自给自足”,剩余粮食通过汉江航道运往中原,成为后梁的“西南粮仓”。
商贸:作为南北交通枢纽,襄州是盐、铁、丝绸、茶叶的集散地:北方的铁器、丝绸经襄州运往蜀地、荆南,南方的茶叶、药材则北上中原,樊城码头每日停泊商船百数十艘,带动了客栈、酒楼、当铺等行业的繁荣。
财政:襄州的赋税主要用于军队开支(占比70%),剩余部分上缴朝廷,因地处边境,后梁朝廷给予“赋税减免”政策,允许孔勍自主调配军饷、修缮城防。
总人口约20万(含城区及周边县域),其中城区人口6万余人,包括士兵家属、商户、工匠、流民(多为避战乱而来的蜀地、中原百姓)。
社会秩序相对稳定:孔勍治军严明,严禁士兵扰民,同时打击盗贼、安抚流民,设立“惠民仓”储备粮食,应对灾荒,因此百姓对其认可度较高,但长期的边境备战也让民众负担沉重,部分人对战争心生厌倦,为内应策反提供了可乘之机。
918年襄州的特殊处境: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外部威胁:多方势力环伺。
前蜀的压力:蜀主王建虽已年迈(918年6月王建去世,子王衍继位),但前蜀仍保持对襄州的军事威慑,每年秋季都会派军队在兴元、金州一带集结,牵制襄州兵力,让孔勍无法轻易抽调兵力应对其他方向的威胁。
荆南的压力:钟鹏举一个多月前消灭原荆南高季兴政权,现时高季兴父子正流亡在襄州。
钟鹏举军的突袭:钟鹏举军从预先的潜伏地——荆州长林县出发,水陆并进,避开了荆州十万大军围城、襄州西侧的防御重点,从北侧、东侧突袭,打了孔勍一个措手不及,而偏师牵制邓州、商州,切断了襄州的外援通道。
内部危机:人心浮动与内应作乱。
后梁朝廷的困境:918年的后梁正处于与晋国(李存勖势力)的对峙中,中原战场战事吃紧,朝廷无力抽调兵力援助襄州,孔勍只能依靠本地兵力坚守。
内应的破坏:钟鹏举军的内应多为襄州的中下级军官、粮库管事、流民中的投机者,他们熟悉城防布局、信号暗号,在战事关键时刻烧毁火药库、打开城门、策反士兵,成为摧毁襄州防御的“致命一击”。
战事的影响:梁国西南屏障崩塌,格局变动。
918年襄州城破,对后梁产生了深远影响:
后梁失去了西南屏障,前蜀、荆南钟鹏举得以趁机扩张,中原腹地直接暴露在南方势力的威胁之下;
孔勍战死,后梁失去了一位经验丰富的边境主帅,襄州地区陷入敌手;
钟鹏举军占据襄州后,控制了汉江航道和南北陆路,实力大增,成为影响荆襄地区格局的重要势力,也为后续与后梁、晋国的中原博弈埋下伏笔。
汴京城内,朱友贞在皇宫内脸色煞白,他终于想起了那份被自己差点扔到角落的《危局疏》。
奏疏中每一个字,此刻都像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的侥幸心理:“襄樊重镇,固当留精卒万人,深沟高垒以为藩篱。然荆州之师劳师远征,已逾三纪,不若敕令班师,退保襄州或回撤京师编入禁军。如此可省转输之费,得生力之军,充作战略之援。昔曹操弃汉中而保襄樊,此谓知轻重也。”
预言,几乎一字不差地应验了。
(备注:三国时襄樊其实是指襄阳和樊城,是两座城,襄阳是核心。公元918年的梁国襄州完全包含三国时期的襄阳和樊城地区。四位博士误用了1950年才有的襄樊地名指代襄州,时人应该也是明白的。)
朱友贞在绝望和恐惧中,猛地想起那四个还被软禁着的“海外方士”。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宦官嘶吼道:“快!快去天火院,把那几位先生给朕请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