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神庙休整了两个时辰,天刚蒙蒙亮,墨老鬼便叫醒了蜷缩在干草堆上睡得正香的小包子和煤球。煤球显然对那颗火灵果的效果非常满意,醒来后精神抖擞,毛色都油亮了几分,围着墨老鬼“咕啾咕啾”地献殷勤,小眼神里满是“还有没有?再来一个?”的渴望。
墨老鬼无视了煤球的讨好,丢给小包子一个冷硬的粗面饼:“吃完上路。黑沼城距此七百里,中途不停。”
小包子啃着硌牙的饼子,心里嘀咕:【七百里!用腿走得走到猴年马月?师父肯定又要省灵石不肯用飞行法器了……】
果然,墨老鬼收拾妥当(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依旧是那副病痨鬼的佝偻模样,带着小包子徒步下山。他没有选择官道,而是专挑人迹罕至的山林小径,速度却快得惊人,脚下仿佛生了风,每一步踏出都缩地成寸般掠出数丈。小包子必须全力运转那点微末的轻身术,才能勉强跟上,累得气喘吁吁。煤球则舒服地趴在她肩头,小爪子紧紧抓着她的衣领,黑毛被风吹得向后飞扬,眯着小眼睛,一脸享受,偶尔还“咕啾”一声,似乎在点评沿途风景。
一路向南,地势逐渐变得低洼,空气也开始潮湿闷热起来,植被也从高大的乔木变成了茂密的灌木和沼泽特有的湿生植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殖质和硫磺混合的古怪气味。
“师父,这味道……好难闻。”小包子皱着鼻子,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适。煤球也打了个喷嚏,显得有些烦躁。
“黑沼城临近‘万毒沼泽’,地气如此。”墨老鬼声音沙哑,脚步不停,“瘴气、毒虫、妖植遍布,但也孕育了别处没有的灵材和机缘。习惯了就好。”
他又瞥了一眼小包子肩头的煤球,难得地多解释了一句:“这小家伙是上古灵植本源所化,对这类浑浊阴邪之气天生有净化之能,让它多吸点,对它成长有益,说不定还能练出点新本事。”
煤球一听,立刻支棱起耳朵,小鼻子使劲吸了吸空气中那难闻的气味,然后……它打了个更大的喷嚏,一脸嫌弃地把头埋进了小包子的脖子窝里。【咕啾!(太难闻了!才不要吸!)】
小包子:“……”【师父,您看它像是能习惯的样子吗?】
墨老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如此昼行夜宿(露宿荒野),连续赶了三天路。期间果然如墨老鬼所言,遇到了几次小麻烦。一次是穿越一片弥漫着淡紫色瘴气的林子时,小包子不小心吸入一口,顿时头晕目眩,幸亏墨老鬼及时弹出一颗清心丹让她服下,才缓解过来。煤球则对那瘴气似乎没什么感觉,甚至还好奇地用小爪子去捞那飘动的紫雾,被小包子赶紧拍开。
还有一次,他们在一处泥泞的河滩休息时,几条潜伏在淤泥中的、色彩斑斓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游了过来。小包子吓得魂飞魄散,墨老鬼却只是屈指一弹,几缕细微的灵力精准地打在毒蛇七寸上,将它们震晕,然后对煤球努努嘴:“去,加餐。”
煤球看着那几条晕死过去、一看就有毒的蛇,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嗖一下躲到小包子身后。【咕啾!(不吃!一看就不好吃!)】
墨老鬼嗤笑:“没用的东西。”随手将那几条蛇踢进了河里。
小包子看着师父轻描淡写解决危机,又看看怀里挑食的煤球,深刻体会到了修仙界的险恶和……自家灵宠的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