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薇薪刚把边缘客户的投诉报告整理完，准备下班回家，周凯的办公室门突然开了。他脸色阴沉地走出来，对着凌薇薪说：“薇薪，你留一下，我有点事跟你说。”

凌薇薪心里咯噔一下——周凯很少在下班时间单独留她，看他的脸色，显然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她只能放下手里的包，跟着走进办公室。

刚关上门，周凯就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今天跟领导吵了一架，你说他是不是不懂管理？我提的‘客户retention计划’明明能提升业绩，他却嫌成本太高，还说我‘急功近利’，你说可笑不可笑？”

凌薇薪愣了一下，没想到周凯会跟她吐槽领导。她只能顺着说：“领导可能有自己的考虑，您别太生气。”

“考虑？他能有什么考虑？”周凯猛地抬起头，声音提高了几分，“他就是怕担责任！之前我做‘客户满意度提升计划’，他也处处阻挠，要不是我坚持，根本推进不下去！还有部门那些同事，一个个都不配合工作，小林连个简单的客户数据都整理不好，我真不知道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接下来的半小时，周凯从领导的“不作为”，骂到同事的“不配合”，再到自己“怀才不遇”，滔滔不绝。凌薇薪站在旁边，只能偶尔点头附和“您说得对”“别气坏了身体”，手里的手机悄悄震动——是妈妈发来的“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她只能匆匆回复“加班，晚点回”。

等周凯终于吐槽完，已经是晚上7点多。他看着凌薇薪，语气缓和了些：“不好意思，耽误你下班了。我平时也没什么人能说这些心里话，跟你说说，心里舒服多了。”

凌薇薪连忙说：“没事主管，您要是有烦恼，随时跟我说。”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周凯笑了笑，“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走出公司，凌薇薪看着漆黑的夜空，心里满是疲惫——她不仅没按时下班，还承受了半小时的负面情绪，可一想到周凯说“没什么人能说心里话”，又觉得“自己能被主管信任，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可这只是开始。从那以后，周凯越来越频繁地向她索取“情绪价值”。工作上遇到不顺心，就找她吐槽；生活里有了烦恼，也找她抱怨。

周日晚上10点，凌薇薪刚洗漱完准备睡觉，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凯的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听筒里立刻传来周凯带着酒气的声音：“薇薪，你说……朋友之间是不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我之前帮过他那么多，现在我想让他帮我介绍个客户，他居然找借口推脱，你说他是不是不靠谱？”

凌薇薪困得睁不开眼，却不敢挂电话——周凯的语气带着委屈，显然是喝多了，她怕自己挂了电话，会惹他不高兴。她只能强撑着精神，小声安慰：“可能他真的有难处，您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难处？他能有什么难处？”周凯的声音越来越大，“我看他就是不想帮我！亏我还把他当好朋友，真是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