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舍的晨钟刚在山谷间消散，我已循着甲胄的金属声奔向赤岭的边境校场。自“传知学舍”开设后，唐蕃军民的信任愈发深厚，为应对边境偶尔出现的盗匪侵扰与外敌窥伺，两地军队约定在此开展“联防固边”演练——校场的旗帜上，大唐的龙旗与吐蕃的狼纛并排飘扬，风里既有汉地铁甲的冷硬气息，又有吐蕃皮甲的厚重味道，透着对“守护家园”的坚定。
我的鼻尖掠过校场的兵器架，嗅到一股铁器与皮革混合的气息。大唐的将军正检查横刀，对身旁的吐蕃将领说：“中原军队的阵法讲究‘首尾相顾’，这次演练我们用‘长蛇阵’，适合平原防御；你们的骑兵擅长山地突袭，若能在长蛇阵两侧部署骑兵，遇到盗匪既能正面拦截，又能迂回包抄。”吐蕃将领则抚摸着腰间的弯刀，用汉文回应：“我们的骑兵还练了‘合围战术’，刚才在边市看到中原的弩箭，若给骑兵配些弩箭，远程就能牵制敌人，比单用弯刀更有效。”我用爪子轻扒兵器架旁的箭囊，将一袋倾斜的弩箭扶正——我的触觉能分辨箭簇的锋利度，确保演练时兵器完好，将军见状笑着点头，立刻让人取来弩箭，与吐蕃将领一起调试骑兵的弩具。
“白泽大人，帮我们看看这处防御工事的漏洞！”大唐将军招手喊道。校场西侧的山坡是边境的防御薄弱点，容易被敌人偷袭。我快步跑到山坡上，用鼻尖轻嗅地面——这里的杂草比其他地方茂密，适合隐藏，我用爪子在杂草丛生的位置划出一道浅痕，示意需清理植被、增设了望塔。唐蕃将领立刻领会，大唐士兵开始砍伐杂草、挖掘战壕，吐蕃士兵则搭建了望塔，我的爪印在战壕旁交替，帮他们标记战壕的深度，皮毛上沾了泥土，却能听到士兵们协作的号子声，在山谷间回荡。
巳时的日头渐渐升高，联防演练正式开始。大唐军队列成长蛇阵，士兵们手持长矛、盾牌，步伐整齐地向前推进；吐蕃骑兵则分为两队，在长蛇阵两侧疾驰，手中的弩箭不时对准“假想敌”的方向。我跟着演练队伍奔跑，当“假想敌”从西侧山坡突袭时，我立刻对着了望塔方向低吼，吐蕃哨兵见状立刻敲响警钟，大唐军队迅速调整阵型，首尾收缩形成合围，吐蕃骑兵则从两侧包抄，将“假想敌”困在阵中。演练结束后，大唐将军笑着说：“有白泽大人帮忙预警，再加上联防战术，就算真有盗匪来，也能轻松应对！”
校场的空地上，唐蕃的将领开始制定联防策略。大唐将军取出边境地图，用红笔标注防御重点：“这三处驿站是商队必经之路，要派士兵驻守，每五日巡逻一次；那两处山谷易设伏，要在入口处设置绊马索。”吐蕃将领则用黑笔补充：“我们的牧民熟悉山地地形，可以让牧民担任‘流动哨’，发现异常就用信号箭通知军队，刚才在学舍教牧民认的‘危险’二字，他们若看到陌生人，还能写纸条传递消息。”我趴在地图旁，看着他们共同标注防御点：大唐的驿站与吐蕃的流动哨范围用不同颜色的笔区分，却又相互衔接，像一张严密的“防御网”。
午后的阳光格外强烈，唐蕃的士兵开始交流战术技巧。大唐士兵教吐蕃骑兵使用弩箭，“要先拉弦、再装箭，瞄准后扣动扳机，射程能到百步之外”；吐蕃骑兵则教大唐士兵骑术，“骑马时要身体前倾，遇到陡坡要拉紧缰绳，比中原的骑马方式更适合山地”。我趴在校场旁，看着他们相互学习：大唐士兵骑上吐蕃的骏马，虽然动作生涩，却能勉强跟上骑兵的节奏；吐蕃骑兵拿起弩箭，经过几次练习，也能准确射中目标。士兵们笑着说“学会了对方的技巧，以后联防更有底气了”，还把刚练会的动作演示给我看，语气里满是成就感。
傍晚的校场渐渐安静，唐蕃的将领开始整理演练记录。大唐将军用汉文记录：“今日演练联防战术3套，制定防御策略12条，教吐蕃骑兵使用弩箭20人”；吐蕃将领则用吐蕃文记录：“教大唐士兵骑术15人，设置防御工事5处，安排牧民流动哨10组”。我卧在校场旁，看着他们交换记录，大唐将军用吐蕃语讲解阵法的变化，吐蕃将领用汉文解释骑兵的战术，两人不时争论，却又很快达成共识——都是为了让边境更安全。
夜幕降临时，校场的灯火依旧明亮。唐蕃的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各自的干粮：大唐士兵拿出中原的肉干，吐蕃士兵则取出酥油糌粑，你一块我一口地吃着，像一家人一样。大唐将军与吐蕃将领举杯共饮，说“以后每月都要开展一次联防演练，让唐蕃的军队像兄弟一样，共同守护边境”，士兵们纷纷响应，欢呼声在山谷间回荡。我蹭了蹭将军的衣角，又碰了碰吐蕃将领的铠甲，示意“边境安宁”，两人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决定明日就派士兵驻守驿站，启动联防巡逻。
回到驿馆时，大唐将军正在写演练简报，要把联防的成果报告给长安的兵部；吐蕃将领则在绘制防御地图，送往逻些的军部。我趴在文书房的案边，看着他们笔下的文字与地图：汉文的“联防稳固”与吐蕃文的“边境安宁”，虽然形式不同，却传递着同样的安心。窗外的校场灯火依旧明亮，像一颗守护边境的“安全之星”，温暖着唐蕃百姓的心灵。
作为一头白虎，我或许不懂战术的精妙、阵法的变化，但我能感受到这份联防固边中蕴含的责任与信任。我会继续守在这里，看着唐蕃军队在边境巡逻，听着士兵们守护家园的誓言，见证唐蕃的盟约在联防中愈发牢固，像这校场的防御工事一样，牢牢守护着高原与中原的安宁，让互助的情谊在年复一年的边境守护中，永远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