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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末雨绸缪(2/2)

“林顾问,”泛非联盟的女代表眉头紧蹙,“请原谅我的直接。这样的星舰,以我们目前的技术,真的可能实现吗?其建造和维护成本,将是天文数字。这需要消耗多少资源?集中多少科技力量?在‘掠星者’威胁尚不明确的情况下,这是否是一种……过度的、可能拖垮经济的恐慌性反应?”

“技术可行性方面,”林砚调出几组复杂的灵能-物理耦合公式和概念设计图,“曦曜方舟已经为我们证明了跨星系航行的可能。其赠予的《基础灵能科技树》为我们提供了理论方向。稳定灵潮之核解决了最关键的能源问题。我们欠缺的是具体的工程实现和经验积累,但这可以通过分阶段、模块化的方式解决。至于成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加重:“我想请问诸位,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祈祷威胁永不降临,而有一天,‘掠星者’或者其他我们尚未知晓的敌人真的出现在太阳系外,那时候,我们还有机会讨论‘成本’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与文明彻底消亡相比,任何投入都是值得的。”

“说得好听!”美洲联邦的老者忽然提高声音,带着一丝讥诮,“但这计划的主导权呢?核心技术呢?恐怕都在龙夏手里吧?建造地点呢?是不是也要放在月球,方便龙夏完全控制?这到底是人类的‘方舟’,还是龙夏实现星际霸权的‘特洛伊木马’?”

尖锐的质疑,像一把刀子划破了刚才还算克制的讨论氛围。这正是林砚和龙夏高层预料之中的反应。

北极熊将军抱着胳膊,没有立刻表态,但眼神闪烁。欧罗巴代表面露沉思。泛非联盟的代表则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们需要的不仅是安全,还有发展,庞大的资源投入可能会挤压对非洲大陆基础灵能设施建设的支持。

龙夏议长这时缓缓开口,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如山般的坚定:“‘方舟计划’是人类文明延续的保险,不是任何国家谋求私利的工具。龙夏愿意在此承诺:第一,计划将在共同体框架下进行,成立由各常任理事国及重要成员国参与的‘方舟计划理事会’,共同决策,监督执行。第二,龙夏将公开其基于曦曜技术解析出的、非核心的星际航行理论基础资料。第三,关于建造地点,月球确实是最佳选择,能源便利,远离地球生态圈,但也正因为其敏感性,可以邀请共同体派遣联合安保与工程监督团队常驻。”

他环视四周,目光如炬:“但是,我必须强调两点。第一,计划的主导建设和技术攻坚,必须由具备最强相关技术积累和工程能力的国家牵头,以确保效率和成功可能性,这是对全人类负责。第二,核心的灵潮之核稳定技术、以及部分涉及终极防御和动力的关键技术,出于绝对安全考虑,必须处于最严密的管控之下,这是底线。”

“这仍然是变相的垄断!”美洲联邦代表不满。

“这是基于现实能力和风险考量的必要安排。”议长毫不退让,“如果其他国家能在短期内拿出同等级别的技术方案和工程实力,龙夏乐意让出主导位置。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文明的生存,而不是绝对的平均主义。”

会议陷入了僵持。恐惧催生合作,但恐惧也放大猜忌,凸显利益分歧。

林砚看着这一幕,心中明了。提出“方舟计划”,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提案,更是一块试金石,照出了共同体表面团结之下深刻的裂痕。远见与短视,担当与算计,生存与霸权……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接下来将是漫长而艰难的博弈。但这一步必须迈出。无论前方是星海还是深渊,人类都不能坐以待毙。

“我提议,”共同体秘书长适时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将‘方舟计划’作为最高优先级战略备选方案,交由技术委员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初步可行性深化论证,同时由理事会外交框架下,就计划的管理模式、资源分摊、技术共享原则等展开多轮磋商。在下次最高战略安全会议上,再行表决。”

这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将立即决策的压力暂时后延。

各方代表沉吟后,陆续点头同意。毕竟,“掠星者”的阴影虽然可怕,但毕竟还远。立即为一个耗资无比巨大、前景未卜的计划投入全部,谁都要掂量再三。

会议暂时休会。林砚走出会议室,感到一阵疲惫,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路漫漫其修远兮。播下“方舟”的种子,只是第一步。让这颗种子在猜忌与利益的荆棘中发芽生长,需要更多的智慧、耐心,或许……还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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