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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这疼,我认了(1/2)

自那夜风雨拨弦后,小满肩头的金丝纹路便如春藤攀墙,每日往肌理深处延展一分。

起初只是麻意如细流贯脉,后来竟带得她脚步虚浮,像踩在涨潮的河面上——不是踉跄,倒似整个人都轻得要飘起来。

“小丫头片子莫要硬撑!”李铁匠蹲在窑边敲马掌,火星子溅到他油亮的粗布围裙上,“昨儿见你蹲井边打水,桶里的水纹晃得跟筛子似的,这哪是修炼?分明是身子骨扛不住了!”

小满正抚着那只无底青陶碗,指尖在碗壁沟壑间游走,闻言抬头笑了笑。

露水顺着她发梢滴进衣领,凉意顺着脊梁骨往下钻:“李叔,这不是病。是地脉在教我说话呢。”

“地脉说话?”隔壁编竹筐的王婶把竹篾往腿上一搁,“我在这山里头活了四十年,只听过山风说话、溪水说话,倒没听说过地底下的石头会开口!”

小满没接话。

她垂眸望着碗底那道极细的冰裂纹,那是顾微尘亲手烧出来的——当年师父说,窑温到了极致,胎体自己会“开口”,那道裂痕不是缺陷,是陶土在跟火对话。

此刻她指尖下的纹路微微发烫,像有无数细碎的震颤顺着指腹往身体里钻,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喉咙口打转,却被她用舌尖轻轻抵住,不急着说出口。

第三日午时的日头正毒。

陶知的尖叫刺破了村口老槐树上的蝉鸣。

“阿姐!”

小满正蹲在窑边捡松枝,听见这声喊,松枝“唰”地散了一地。

她起身时带翻了青陶碗,碗骨碌碌滚到李铁匠脚边,他弯腰去拾,却被小满抢先一步接住——那碗底的震颤突然剧烈起来,震得她虎口发麻。

记事堂的门帘被风掀起一角,小满刚跨进去就被热浪扑了满脸。

五个孩童横七竖八躺在草席上,最小的阿豆蜷成虾米状,额头烫得能烙饼,嘴里直冒白沫,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阿娘……阿娘莫走……”

老医者的白胡子都在抖,药杵“当啷”掉在药臼里:“心音倒灌!这是听裂者才会遭的劫!可这些孩子连引气都没成,哪来的听裂天赋?”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药柜,陈皮和甘草撒了一地,“除非……除非他们被地脉里的残念缠上了!”

陶知跪在阿豆身边,双手捧住他滚烫的脸。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发白:“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发颤,像琴弦绷到了极限,“是、是‘断刀坡’的哀歌。三百年前,青鸾宗的女修战死在那里,她临终前喊着‘阿姊救我’……”她突然抬头,眼底泛着水光,“阿姐,这些声音不是外来的!是地脉里攒了几百年的东西,它们要冲出来!”

小满蹲下身,指尖刚碰到阿豆额头,眼前就炸开一片混沌。

无数声音潮水般涌来:有修士焚功时的诀别低语,有母亲拍着夭折婴儿哼唱的摇篮曲,有战马嘶鸣,有刀剑入肉的闷响——最深处有一声极淡的琴音,像一片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她浑身一震:这是顾微尘当年焚稿时,焦尾琴最后迸裂的那声清响!

“他们不是入侵。”小满闭着眼睛,喉间发紧,“是被压在地脉里太久的记忆,在找出口。”

陶知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老医者说要斩断天赋才能保命,可阿豆才七岁!他连地息都感应不到,哪来的天赋可断?”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小满皮肉里,“阿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总说裂痕不是要藏起来……”

小满突然松开阿豆的手。

她转身翻出怀里的布包——那是顾微尘留下的银针包,粗麻布里裹着三十六枚细如牛毛的银针。

可她没取针,反而将贴身收着的返青诀瓷片倒在地上。

每片瓷片都带着她的体温,裂纹里泛着极淡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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