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的葬礼结束后,那沉重得仿佛能压垮灵魂的悲伤,依旧如同潮湿的雾气,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散。人群在沉默中渐渐离散,返回各自需要面对的现实和未来。霍格沃茨城堡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空旷和寂寥。
就在埃利奥特、芙蓉、卢娜以及纽特夫妇准备商议下一步去向时,亚瑟·韦斯莱和莫丽带着他们的孩子们走了过来。莫丽的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但她还是努力挤出一个温暖的、带着母性光辉的笑容,用力拥抱了每一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年轻人——包括哈利和他的教父小天狼星,他们也被一并邀请了。
“好了,孩子们,”莫丽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葬礼结束了,但生活还要继续。不能让悲伤把我们都压垮。都到陋居来,我烤了一些肉馅饼,热乎乎的,再喝点黄油啤酒,我们需要……需要在一起。”
没有人拒绝这份温暖的邀请。在如此巨大的损失之后,聚集在熟悉而充满生活气息的地方,似乎是唯一能稍稍抚平伤痛的方式。
由于韦斯莱先生那辆曾经备受瞩目的福特安格里亚飞车早已在多年前的冒险中壮烈“牺牲”(亚瑟提起时仍一脸惋惜),他们改用了一种相对常规但依旧充满韦斯莱风格的交通方式——经由霍格莫德村的公共飞路网,分批前往陋居。飞路粉的绿色火焰一次次燃起,吞没一个个身影,将他们从霍格沃茨的悲伤中,暂时带往那个歪歪扭扭、却充满生命力的魔法小屋。
当埃利奥特从陋居客厅的壁炉里踉跄着走出来时(他依旧不太习惯这种方式),那股熟悉的、混合了柴火、烤面包、旧书本和一点鸡饲料的味道扑面而来。虽然气氛依旧压抑,但这熟悉的味道和眼前拥挤、杂乱却温馨的景象,像是一股暖流,稍稍驱散了他心头的寒意。
陋居还是老样子,仿佛外界的一切动荡都难以真正侵蚀这里。会自己搅拌的锅铲在厨房里叮当作响,钟表上所有家庭成员的指针都指向了“家”,阁楼上传来食尸鬼偶尔不满的敲打声,各种织到一半的毛衣和魔法玩意堆得到处都是。这种混乱的生机,与刚刚经历的庄严肃穆形成了鲜明对比,却也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韦斯莱双胞胎——弗雷德和乔治——也在。他们的脸色比平时要严肃一些,少了些往日的跳脱,但看到朋友们到来,还是努力活跃着气氛。
“欢迎来到悲伤人士临时收容所,”弗雷德试图用他惯有的语调说,但声音明显有些低沉。
“提供限量版‘可能让你感觉好一点’的糖果,”乔治补充道,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几种颜色看起来不太可靠的糖果,“副作用可能包括暂时性的彩色眼泪或者不受控制的傻笑……”
莫丽瞪了他们一眼,但眼神里并没有多少真正的责备,反而带着一丝感激。她知道儿子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大家。
金妮默默地帮母亲布置餐桌,将热气腾腾的肉馅饼、烤土豆和一大壶黄油啤酒端上来。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但动作利落,显得比许多同龄人都要坚强。罗恩和赫敏坐在靠近炉火的沙发上,低声交谈着,赫敏的头靠在罗恩肩膀上,这是罕见的、在悲伤驱使下的亲密。
比尔也回来了,他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耳朵上戴着一只小小的、形状奇特的骨头耳环(显然是芙蓉那位布斯巴顿同学的品味)。令人稍感意外的是,他身边站着一位同样穿着布斯巴顿浅蓝色校袍、容貌秀丽、气质沉静的女巫。比尔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大家介绍:“这是艾莉丝,我的……嗯,女朋友。我们在埃及认识,她也是布斯巴顿的学生。”
芙蓉看到艾莉丝,惊讶地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艾莉丝!真没想到……你和比尔?”她们显然是认识的,同为布斯巴顿的毕业生,还是有些熟悉的。
艾莉丝腼腆地笑了笑,向芙蓉和众人点头致意:“芙蓉。是的,这世界真小。”她和比尔站在一起,显得十分登对。这个小小的插曲,像是一缕微风,轻轻吹散了少许凝重的空气。
众人围坐在那张总是显得有些拥挤的长餐桌旁,或者挤在客厅的沙发和扶手椅上。一开始,气氛依旧有些沉闷,大家都还沉浸在葬礼的余韵中,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内容也大多围绕着邓布利多和霍格沃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