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直就是一座沉没的历史博物馆。”一位麻瓜历史学家透过观察窗看着传回来的高清影像,激动得声音发颤,尽管他被告知的“历史年代”被巧妙地模糊处理了。
然而,埃利奥特的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些。他凭借着与Gáebolg之间更加紧密的联系,以及自身对那股曾经属于伦戈米尼亚德的宿命力量的微弱感应,像最精密的探测器一样,在广袤的遗迹中细细搜寻。
终于,在勘探开始的第三天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几乎无法穿透百米深的海水时,埃利奥特在一处靠近原本幻境湖泊对应位置的海底断崖下,感受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悸动。
那是一种冰冷的、尖锐的、带着贯穿与终结意味的共鸣。来自Gáebolg枪尖深处,那吸收自伦戈米尼亚德的本源碎片。
他示意同行的哈利和两名勘探队员停下,独自游向那片布满黑色海鞘和奇异发光水草的断崖底部。魔杖形态的Gáebolg在他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顶端的蓝色秩序宝石闪烁着稳定的光芒,驱散了周围海水的阴寒与黑暗。
在断崖根部的一处缝隙里,他看到了。
那是一小堆不起眼的、仿佛是金属熔炼后凝固的暗红色碎块。它们大小不一,最大的也不过指甲盖大小,散落在白色的海沙和碎石之间,毫不起眼。若非那独特的能量共鸣,任何人都会将其误认为是某种海底矿物的凝结物。
但埃利奥特知道,这就是伦戈米尼亚德最后的残骸。
在摩根勒菲将其从莫德雷德体内拔出,并丢弃之后,这柄圣枪似乎就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灵性与力量,甚至连物理形态都无法维持,在梅林幻境消散、现实海底暴露的过程中,崩解成了这堆看似毫无价值的碎屑。它所蕴含的绝大部分精华与规则,早已被Gáebolg掠夺吸收,成为了新生的“穿刺死棘之枪”的一部分。
埃利奥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没有直接用手触碰。他能感觉到,这些碎块内部依旧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命运选定”与“贯穿宿命”的概念烙印,虽然几乎无法再利用,但其本身的存在,就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和某种象征意义。
他从随身的一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和强效保存符文的龙皮袋中,取出一把纯银的镊子和一个用整块月光石雕琢而成的盒子。他用镊子轻轻地将每一块暗红色碎屑拾起,放入月光石盒中。当最后一块碎屑被放入时,盒子内部自动亮起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光晕,形成一个微型的封印力场,将碎屑彻底隔绝起来,防止其最后一丝气息外泄,也阻止了它们进一步腐朽。
“找到了?”哈利通过潜水服的通讯器问道,游近了一些。
“嗯,伦戈米尼亚德的……残骸。”埃利奥特将盒子妥善收好,语气带着一丝复杂。这柄曾终结了背叛者莫德雷德、某种程度上也见证了亚瑟王时代落幕的圣枪,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但也正是它的“牺牲”,成全了Gáebolg的彻底蜕变。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收获,埃利奥特和队友们开始返回“深潜探索者号”。此次海底发掘,不仅证实了剑栏之战历史痕迹的真实存在,获取了大量珍贵的文物与魔法资料,更找到了圣枪的最终归宿。然而,所有人都明白,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这片沉睡于深海的神话战场,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它与因伏地魔冲击而松动其他封印之间,是否存在更深层次的联系?这些问题,如同深海下的暗流,等待着他们去继续探索。
而当埃利奥特返回船舱,将月光石盒妥善收好后,芙蓉已经在他的临时舱室里等着他了。窗外的夜色已然降临,海面上只有巡逻船的灯火与魔法灯球在水下的倒影。
“现在,”芙蓉关上门,转过身,湛蓝的眼眸直视着埃利奥特,语气不容回避,“可以告诉我,在那个‘幻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吗?还有卢娜她……”她的直觉告诉她,埃利奥特信中轻描淡写的“遭遇时空回响,略有收获,全员安全”背后,绝对隐藏着惊心动魄的故事。
埃利奥特看着芙蓉关切而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次无法再简单搪塞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向她讲述起剑栏战场的凝固悲剧、贝狄维尔三归圣剑的悲壮、梅林的千年守望、湖中仙女的显现、Gáebolg的蜕变,以及……卢娜所承载的那份来自阿瓦隆的碎片馈赠。
船舱外,海浪轻轻拍打着船体,联合发掘工作仍在彻夜进行。而舱室内,一个关于神话、传承与命运的故事,正在亲密的人之间缓缓展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