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的潮水彻底退去，露出了大学生活原本的、丰富多彩的海岸线。正式上课的第一天，空气里都仿佛漂浮着一种崭新的、带着书墨和自由气息的躁动。

校园再次被熙攘的人流填满，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统一的迷彩绿，而是各式各样的时尚穿搭、匆忙脚步和热烈交谈。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寻找着课程表和社团招新的信息；教学楼间，学生们抱着新领的教材穿梭不停；林荫道上，自行车铃声清脆作响。

502宿舍也迎来了节奏的转换。

黎晴对着一面小镜子，纠结是涂哪支口红，桌上摊着好几套衣服：“第一节微积分啊！听说那老师特别严，第一印象得搞好！羡羡，你看这套怎么样？会不会太正式了？”

林菱已经收拾妥当，书包整理得一丝不苟，正小声默念着英语单词，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细声说：“挺好看的。”

秦悦则显得从容许多，甚至有些懒洋洋的。她套了件设计感十足的卫衣，慢条斯理地整理着一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皮质书包，里面似乎没装几本书。“严有什么用，能讲明白就行。第一节估计就是吹吹水，划划重点。”

姜羡早已准备就绪。她选择了一身简洁舒适的针织衫和休闲裤，既不会过于随意，也便于活动。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和笔记本已经放进双肩包。她检查了一下课表：“经管楼103，微积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来了来了！”黎晴最终选定了一套偏学院风的裙子，急忙换上然后抓起书包。

“等等我，我拿一下水杯。”林菱赶紧起身。

秦悦最后一个出门，顺手带上了宿舍门。

经管学院的微积分大课在能容纳上百人的阶梯教室进行。她们到的时候，前排已经坐了不少人。四人找了中间偏前的位置坐下。

上课铃响，一位戴着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男教授准时踏入教室，放下教案，目光扫视全场，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我姓张，这学期负责你们的微积分课程。”张教授开门见山，声音平稳却自带威严，“这门课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强调。挂科率不算低，希望各位好自为之。”

底下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

黎晴紧张地握紧了笔。林菱已经翻开笔记本，严阵以待。秦悦挑了挑眉，似乎觉得教授的下马威有点老套。

姜羡则平静地看着教授。对她而言，这只是系统学习空间中早已预习甚至深入理解过知识的现实重现。她更关注的是教授的讲课思路和重点。

张教授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开始授课。他的逻辑清晰，推导严谨，语速不快，但信息量很大。

起初，黎晴还能跟上，但到了第一个关键公式的推导时，眼神开始有点发直。林菱听得极其认真，笔记记得飞快，偶尔会微微蹙眉。秦悦听了一会儿，似乎觉得内容确实基础，开始低头摆弄手机，但偶尔会抬头听几句关键点。

姜羡则一边听着教授的讲解，一边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下一些要点和自己的思考。教授讲的内容她大多熟悉，但她会注意那些与现实应用结合的例子，以及教授强调的易错点。

课间休息时，黎晴长出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我的妈呀，信息量轰炸！感觉脑子要烧掉了！”

林菱还在对着笔记沉思，小声问姜羡：“羡羡，刚才那个极限的e-δ定义，你听懂了吗？”

秦悦收起手机，打了个哈欠：“还行，就是有点啰嗦。”

姜羡点点头，对林菱说：“嗯，核心是要理解那种无限逼近的动态过程。下午回宿舍我可以画图帮你再梳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