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片死寂。魔族们面面相觑，你画我猜？那是什么魔界酷刑的新变种吗？

第一个上台的是个膀大腰圆的魔将，他抽到的词语是“温柔”。这魔将看着纸条，脸憋得跟旁边的黑水晶一个颜色，最后大吼一声，对着空气做出一个极其凶猛的拥抱动作，差点把临时搭建的台子震塌。

台下更安静了。

“噗哈哈哈哈——”洛星星第一个没忍住，笑得直接蹲到了地上，捶打着地面，“温柔？！他那个动作像是要把‘温柔’生吞活剥了！哈哈哈哈！”

他这一笑，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仙界这边几人也都忍俊不禁，连凌云嘴角都抽动了一下。魔尊煞阎坐在特意搭建的观摩席主位，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来，周身低气压让旁边的侍从魔瑟瑟发抖。

游戏在一种极其诡异和尴尬的气氛中进行着。有魔将把“微笑”理解成“龇出獠牙”，有魔女把“分享”表演成“抢劫”……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充满了魔族特色的理解偏差。

煞阎魔尊终于忍不住，侧头低声问身旁的姜明，语气充满了怀疑和烦躁：“姜明首席，如此……儿戏的活动，真能提升他们对魔域的忠诚度？本尊看他们只会觉得本尊疯了！”

姜明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指向一个角落。那里，一个原本以阴狠着称的魔将，正偷偷用魔气凝聚出一面小镜子，笨拙地整理着自己因为刚才夸张表演而弄乱的发型。

“煞阎魔尊，”姜明淡淡开口，“至少此刻，他在想的，不是如何挑战您的权威，也不是如何逃离魔域，而是自己的形象。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吗？”

煞阎魔尊顺着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那个手下的小动作，不由得一愣。在他的认知里，下属只应该有恐惧和服从，何曾有过这种……在乎自身仪容的“闲心”？

团建活动在一种魔域前所未有的、既尴尬又有点新奇的氛围中结束了。没有灵魂鞭挞，没有恐惧施加，只有一堆魔族别别扭扭地玩了些在他们看来十分“幼稚”的游戏，以及仙界顾问团（主要是洛星星）毫不留情的笑声。

然而，就在仙界顾问团准备离开魔域时，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

在团建结束后的当晚，魔域第七层的某个休息区（原来是刑讯室改造的），竟然有魔族自发组织了一场小型的“魔界好声音”海选活动！几个平时只会咆哮和厮杀的魔将魔兵，拿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魔界乐器，用能震碎玻璃的嗓音，吼着跑了调的魔域古老战歌，

消息传到煞阎魔尊耳中，他再次沉默了。他看着水晶球里那混乱却充满生气的画面，与自己记忆中死寂、只有痛苦呻吟的魔域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自发的……娱乐？”他喃喃自语，“没有命令，没有惩罚……”

他似乎开始有点明白，墨荼和仙界一直强调的“内生动力”和“幸福感”是什么了。虽然这条路对于魔域来说，依旧陌生而崎岖，但至少，第一颗种子，已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悄然破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