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早有预料,甚至乐见其成。
被监视,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保护”。
在市集逛了大半天,初步解决了耕牛问题后,哈涅尔便带着众人返回了旅馆。
奔波半日,众人都有些疲惫,旅馆提供的一顿还算可口的热食,让大家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然而,直到午后,亚斯克尔依旧没有回来。
哈涅尔心中的那丝不悦渐渐变成了一丝隐约的不妙预感。
亚斯克尔虽然贪玩,但并非完全没有分寸,尤其是在花光哈涅尔给他的“活动经费”之前,他通常不会玩得这么忘我。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
与此同时,在碎锚酒馆那阴暗潮湿、堆满酒桶的地下酒窖里。
亚斯克尔被粗糙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个待宰的粽子,扔在冰冷的石地上。
他嘴被一团散发着霉味的破布死死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
昨晚醉酒后的豪情万丈早已被恐惧取代,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那个昨晚和他拼酒的光头水手巴索,正恭敬地站在一个身影旁边,指着亚斯克尔说道:“老大,这小子昨晚出手挺阔绰,穿的衣服料子也不错,像个有点家底的。而且喝多了嘴里胡咧咧,好像还认识什么大人物,我看,值得敲上一笔!”
而被巴索称为老大的人,缓缓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正是昨晚那个穿着火辣猩红长裙、用言语刺激亚斯克尔的妖艳女人!
此刻,她换上了一身便于活动的深色皮甲,勾勒出依旧傲人的身材,但脸上那魅惑众生的笑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如同打量货物般的审视。
她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却锋利的匕首,眼神锐利如鹰,与昨晚那个依偎在亚斯克尔身边娇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走到亚斯克尔面前,蹲下身,用冰凉的匕首侧面轻轻拍打着亚斯克尔因恐惧而僵硬的脸颊,声音不再黏腻,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
“看来,我们的小诗人,不只是会吟唱星辰呢……说说看,你口中的大人物,是谁?你的价值,又在哪里?如果说不出来……”她的匕首微微用力,锋利的刃口几乎要割破亚斯克尔的皮肤,“你这身细皮嫩肉,和那条灵活的舌头,恐怕就得永远留在这间酒窖里了。”
亚斯克尔浑身剧颤,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内衣。
他拼命摇头,眼中充满了哀求,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呜呜”声。
女人,或者说,这位名叫血薇维拉的地下酒馆老板娘兼拉海顿港口区某个灰色势力的头目,看着亚斯克尔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冷笑。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她站起身,对巴索吩咐道,“看好了,别让他死了。我得去查查,这位贵客,到底是什么来头。说不定……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价值’。”
酒窖的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绝望的亚斯克尔在黑暗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