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锚酒馆?”哈涅尔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微蹙,看向刚刚打探消息回来的布雷恩,“这家酒馆有什么特别?”
布雷恩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大人,打听到了。这碎锚酒馆在拉海顿港口区名声不小,它的主人是个女人,外号‘血薇’维拉。虽然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但在拉海顿的地下世界里,没人敢小瞧她。她不光经营着这家酒馆,据说手里还掌握着一艘能跑远海的海船,养着几十号敢打敢拼、亦正亦邪的水手。是个棘手的人物。”
“血薇维拉……掌握着一艘船和几十名水手……”
哈涅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倒是意外之喜,他正愁找不到可靠的海上人手。
虽然对方是地下势力,但有时候,这种灰色地带的人物,反而比那些被条条框框束缚的正式水手更容易合作。
“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这朵带刺的野玫瑰了。”
哈涅尔当即做出了决定。
夜幕降临,碎锚酒馆迎来了它一天中最喧闹的时刻。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劣质麦酒、汗臭、烟草和海鲜腥气的热浪便扑面而来。
酒馆里挤满了形形色色的酒客,大多是粗犷的水手、码头工人和一些看起来就不太安分的冒险者。
他们高声谈笑,用粗鄙的语言互相调侃,或者对着穿梭其间、穿着暴露的女招待吹着口哨,说着下流的笑话。
然而,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尽管气氛看似混乱放纵,却没有人真的敢对女招待动手动脚。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有意无意地瞥向吧台的方向。
在那里,血薇维拉正慵懒地倚靠着吧台。
她今晚换了一身暗红色的紧身长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指间夹着一个细长的玻璃杯,里面晃动着琥珀色的液体。
她似乎没有在意满室的喧嚣,只是偶尔抬起那双媚意与锐利并存的眼睛,随意地扫视全场。
但就是这看似不经意的目光,却让那些最无法无天的水手也收敛了几分。
所有人都知道,这朵玫瑰美丽诱人,但茎秆上的尖刺,足以致命。
就在这时,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
哈涅尔带着布雷恩走了进来。
与酒馆内普遍粗犷的装扮不同,哈涅尔虽然只穿着便于行动的深色旅行装,但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和略显苍白的俊秀面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瞬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几个喝得半醉的水手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们,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和议论。
“嘿!看哪!哪儿来的小白脸?”
“细皮嫩肉的,跑到这儿来找乐子?”
“小心被这里的娘们把骨头都吞了!哈哈!”
哈涅尔仿佛没有听到这些污言秽语,面色平静地扫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一张空着的、相对僻静些的桌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