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梦境碎片仍在他脑中盘旋不是具体的场景,而是一种无力坠落的感觉。
他总是告诉别人,不要把精神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可他自己呢?他的寄托,或许就是这份“被需要”的感觉。
毕竟,一旦这个人离开了,曾经被压抑住的焦虑和抑郁情绪便会像暴雨飘洒进内心早已沉寂许久的海面,甚至其严重程度可能还进一步加剧。
当那些绝望的眼睛因为他而重新焕发光彩时,他才能确认自己存在的价值。
平日里的他最多是听听音乐就可以消去的,只是现在……
“统子哥。”他在心中默念。
【我在。】系统的回应一如既往的简洁。
“我今天……梦到了老爷子。”白景的声音很轻,
“他当初告诉我,做这行,是‘用自身的稳定,去修补他人的破碎’。但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站在一个悬崖边,拉着一个又一个往下坠的人。拉上来了,是职业;拉不上来……”
他没有说下去。系统也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调出了一段加密的存档记录——那是他老师最后一份未完成的手稿,标题是《论心理医生的耗竭与自我救赎》。
白景看着那句标题,苦涩地笑了笑。他不需要系统用大道理来安慰他。
他只需要知道,这份艰难而必要的工作,他并非独行,就够了。
系统便自主放出那些曾经被白景治愈过病人的如今现状。
一幅幅场景如电影般快速闪过眼前,令人目不暇接。
此时展现在白景面前的他们,早已不再是当初白景初次与他们相见时的模样。
曾经遭受过校园霸凌的那个人,现如今已化身为守护他人免受欺凌的人;
那个一向沉默寡言、不善表达自我的人,也逐渐变得勇敢无畏起来,不仅敢于主动与人交流,还成功结交到人生中的第一位挚友。
而当面对生活中前所未有的巨大困境时,他\/她亦未曾选择退缩或逃避,反倒是一步一个脚印,坚韧不拔地迎难而上……
画面最终缓缓定格在了一个手机聊天窗口处。只见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一段对话:
“芊芊,你的病情好很多了呀,明天,我们去海洋馆玩吧。”
“好”
伴随着这简短而温馨的回应,场景骤然转换。
镜头拉近,聚焦于一位面容清丽可人的少女身上。此刻,她正捧着手机,微风轻轻拂过,吹扬起她手臂衣袖,
不经意间露出些许触目惊心的伤痕——那一道道被利刃划过的细长口子以及一块块深浅不一的紫色淤青。
然而,即便如此,这位少女的眼中的光一直存在,那是一种对生活的热情。
她放下手机,捂住自己的双臂,口中低声哼唱着一首歌
——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最好的报复是美丽,最美的盛开是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