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不住。”张起灵淡淡地说,他刚把白泽从竹篮边拉开,这小家伙又跑去鸡窝,想跟母鸡们“交流感情”,被母鸡啄得连连后退,却乐此不疲。
小花靠在门框上,看着笼里气鼓鼓的巧儿——巧儿正用喙啄笼子的栏杆,发出“当当”的响声,像是在抗议。“它俩好像……就喜欢看我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小花突然笑了,“昨天我看见巧儿把白泽的玉米藏在树洞里,白泽找了一下午,巧儿就在树上笑,笑得跟胖子似的。”
“怪不得白泽昨天跟疯了似的刨树!”黑瞎子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是被这小毛球给耍了!”
正说着,笼里的巧儿突然安静下来,对着白泽的方向“啾啾”叫了两声。白泽立刻停下和母鸡的“战斗”,颠颠地跑到笼子边,用脑袋蹭栏杆。巧儿从翅膀底下叼出个东西,塞进栏杆缝里——是颗亮晶晶的小石子,大概是它藏起来的“宝贝”。
白泽用蹄子把石子扒拉出来,叼起来,又跑到梨树下,从土里刨出个东西,叼回来塞进栏杆缝里——是半颗晒干的红果,大概是它昨天藏的。
一人一鸟就这么隔着笼子交换“宝贝”,一个“啾啾”叫,一个“咩咩”应,场面居然有点温馨。
“你看,”吴邪笑着摇头,“这哪是拆家,是给咱找活儿干呢。”
收拾到中午,院子总算有点像样了。柴火重新码好,用绳子捆了加固;草药捡回来晒在新拉的绳子上,离地面很高,白泽够不着;咸菜缸盖用石头压住了;鸡窝顶上的木柴也取了下来,还撒了把谷子安抚受惊的母鸡。
黑瞎子累得瘫在躺椅上,看着白泽和巧儿——巧儿被放出来了,正站在白泽的背上,扑腾着翅膀像是在练习平衡,白泽则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踱步,享受着“鸟骑士”的待遇。
“说真的,”黑瞎子突然开口,“当年在斗里,哪想过有一天会为两只小畜生收拾院子?”
小花正在擦他的玉佩,闻言抬了抬眼:“总比天天提心吊胆好。”
胖子端着刚炖好的鸡汤出来,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白泽立刻颠颠地跑过来,巧儿也从它背上飞下来,落在胖子肩头。“来啦来啦,开饭!”胖子把汤碗放在石桌上,“今天这汤,谁捣蛋谁最后喝!”
白泽立刻乖巧地卧在张起灵脚边,巧儿也安静地站在小花肩头,一人一鸟一羊,懂事得仿佛刚才拆家的是别的生物。
吴邪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满院的阳光——被风吹得摇曳的草药,晾衣绳上飘动的衬衫,鸡窝里重新安静下来的母鸡,还有白泽窝里新铺的干草,巧儿笼里添的新梨果。这片狼藉过后的院子,似乎比以前更有生气了。
“快喝吧,汤要凉了。”张起灵把一碗汤推到他面前,碗沿还沾着点鸡毛——大概是刚才盛汤时没注意。
吴邪笑着拿起勺子,喝了一大口。鸡汤的鲜混着烟火气,熨帖了整个上午的忙碌。巧儿在小花肩头“好喝、好喝”地学舌,白泽则得了张起灵赏的一块鸡肉,正趴在地上慢慢啃,尾巴摇得欢。
院门外的河水潺潺流过,风吹过梨树,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笑他们几个,被两只小畜生折腾得团团转,却甘之如饴。
或许养老生活就是这样吧。没有了斗里的刀光剑影,却有了满院的鸡飞狗跳;少了生死一线的刺激,却多了烟火气的温暖。就像这片狼藉的院子,乱是乱了点,可收拾干净后,阳光照进来,每一粒尘埃都在跳舞,每一声鸟叫羊咩,都是日子最生动的模样。
“对了,”胖子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白泽,“下午把它拴柴房去,我新买的扫帚明天就到,可别再让它拆了!”
白泽像是听懂了,啃鸡肉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巧儿,突然“咩”地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得意。巧儿立刻配合地“啾”了一声,像是在说“知道了”。
吴邪他们四个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管它呢,反正明天的院子,大概又会是另一番“狼藉”吧。只要这烟火气还在,这点“狼藉”,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