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是木郎中的后人!继承了他的图,一边采药一边找矿脉!那串数字是记着离矿脉还有几里地!”
这解释倒说得通。吴邪把图纸小心地折起来,放进怀里:“老陈叔说不定见过这人,咱回去问问。”
往回走时,雾气渐渐散了,阳光透过树梢照下来,在残雪上投下斑驳的光。路过那棵刻着“三”字的松树时,吴邪看见树洞里塞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是些晒干的草药,有防风,有当归,还有几株他叫不上名的,用麻绳捆得整整齐齐。
“是刚放进去的。”张起灵捻了捻草药,还带着点潮气,“这人可能常来这儿,把采到的药暂时放在树洞里。”
胖子拿起一株草药闻了闻:“这药治风湿的,胖爷我正好用得上。要不……咱拿两株?”
“别乱动。”吴邪把草药放回树洞,“人家辛辛苦苦采的,咱不能随便拿。”他往树洞里塞了块芝麻饼,“算换的。”
张起灵看着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弯。
回到村头时,老陈叔正蹲在自家门口编竹筐,看见他们就直起身:“可算回来了!我就说那标记不对劲,前儿我看见个穿蓝布褂子的人往山径走,背着个大药篓,看着面生得很。”
“他长啥样?”吴邪追问。
“中等个,留着山羊胡,左手少了根小指。”老陈叔用篾刀敲了敲竹条,“我问他干啥的,他说找他爹留下的东西,还问我见过木郎中没。”
三人对视一眼,果然和木郎中有关。
“他还说啥了?”张起灵问。
“说要去矿脉那边看看,说他爹的铁箱子就藏在那儿。”老陈叔叹了口气,“我劝他别去,那地方早年塌过,危险得很,可他不听,非说有要紧东西得拿回来。”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时候去的?”
“就昨天,天快黑的时候。”老陈叔往山径的方向指了指,“带着把凿子,说要去做标记,怕回来时找不着路。”
原来那串数字是怕迷路做的标记。吴邪忽然想起山坳里的土坑,还有那把特制的凿子,心里有点发沉——那人说不定已经去了矿脉,可那地方确实危险,早年塌过一次,现在又经了风雪,说不定随时会再塌。
“咱得去看看。”吴邪看向张起灵,“不能让他出事。”
张起灵点头,转身就往家走,去拿登山绳和急救包。胖子也跟上,嘴里念叨着:“胖爷我这养老生活,真是操不完的心。”
等三人再次往山径走时,太阳已经爬到头顶。吴邪看着前面张起灵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养老生活虽然偶尔有波澜,却比想象中更有人情味——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担心,为几株草药较真,为一个模糊的标记奔波,这些琐碎的牵挂,倒让日子变得更实在了。
山径上的残雪在阳光下慢慢融化,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踩上去软软的。吴邪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松脂的香,有泥土的腥,还有远处人家飘来的饭菜香。他紧了紧怀里的图纸,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那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