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胖子拖回西泠印社的。后背的钝痛混着心口的绞痛,让他浑身发冷,眼前反复闪过甬道坍塌的瞬间——黑金古刀的寒光、巨蛇猩红的眼、还有张起灵被砖石吞没前推他的那一下。
“水……”他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胖子手忙脚乱地递过水壶,水洒在衣襟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女孩被安置在里屋的竹床上,脸色依旧苍白,只是眼神清明了些,正盯着屋顶的横梁发呆。胖子守在门口,手里攥着工兵铲,时不时往屋里瞅一眼,像是怕她跑了。
“她醒了就吱声。”吴邪扶着墙站起来,后背的伤牵扯得他龇牙咧嘴,“我去看看那玉牌。”
保险柜打开时,血玉髓在灯光下泛着暗沉的光,背面与青铜残片拼接的凹槽处,竟渗出些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被体温焐化的蜡。吴邪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鼻尖闻——不是血,是种带着涩味的油脂,和神龛周围的蛇鳞上沾着的粉末味道相似。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他将玉牌和残片重新拼合,这次拼接处没有任何缝隙,像是天生就该长在一起。羽蛇图腾的眼睛处发出微弱的绿光,映照在墙上,竟投射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条盘旋的蛇。
里屋突然传来响动,是女孩的声音,很轻,带着哭腔:“别碰它……会被缠上的……”
吴邪推门进去时,她正用被子蒙着头,肩膀微微发抖。“你知道这玉牌的事?”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语气温和些,“还有那神龛,那巨蛇……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孩沉默了很久,才掀开被子,露出张泪痕斑斑的脸:“我叫卫然,是西域卫的第三十七代守墓人。”她指着脖子上的玉佩,“这玉牌,还有那神龛里的东西,是我们卫家守了八百年的诅咒。”
“诅咒?”吴邪皱眉,“什么诅咒?”
“羽蛇神龛里藏着‘蛇母’的蜕,”卫然的声音发颤,“南宋时,先祖从昆仑墟将它带回来,本想献给朝廷,却发现蛇蜕会引蛇,还能……控制人的心智。那些被用来祭祀的‘活祭’,其实是被蛇蜕影响,变成了没有思想的傀儡。”
胖子突然闯进来:“傀儡?就像尸蹩操控的粽子?”
卫然点点头,眼神里的恐惧更深了:“先祖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蛇蜕的力量越来越强,连卫营的士兵都开始失控,不得已才放火烧了营地,带着蛇蜕和玉牌躲进这里,用秘道和符咒镇压。可蛇蜕还是会吸引蛇群,几百年下来,周围的蛇越来越多,守墓人也越来越少……”
“那斗笠人是你?”吴邪想起送竹简的身影,“你为什么要引我们去石室?”
“我没引你们。”卫然摇头,“是爷爷的吩咐,他说今年会有‘破局人’来,让我把竹简交给你们。他还说……如果秘道塌了,就用玉牌找到蛇母蜕的真正藏匿处,彻底毁掉它。”
“真正藏匿处?”吴邪心里一动,“你的意思是,神龛里的不是真的蛇母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