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你还好吧?”
“屠杀……全族……”葵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调子。
“怎么会是小鼬?他明明……明明最疼佐助的……”
卡卡西隔着面具的呼吸似乎顿了顿,握着她小臂的手微微收紧,带着一种克制的隐忍。
“暗部的调查还在进行,但现场的痕迹指向他。”
卡卡西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葵,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宇智波驻地已经被封锁了,你进去也只能……”
“佐助呢?”葵猛地抬头,狐面后的眼睛她看不清,却能感觉到那道视线里的复杂。
“他在医院哪个病房?我要去看他。”
卡卡西沉默了几秒,抬手轻轻擦掉葵止不住的泪,“三楼最里面的单人病房,门口有暗部守着,报我的名字他们会放行。”
顿了顿,又补充道,“佐助受了些惊吓,醒来前需要安静。”
葵转身要走,却被卡卡西再次拉住。“小葵,需要我……”
“不用。”葵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自己去就好。”
几乎是踉跄着离开,脚步快得像在逃,又像在追。
阳光明明很烈,照在身上却没有一点温度,反而让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在鼻尖盘旋得更清晰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混杂着草药味扑面而来,葵扶着墙缓了好一会儿才站稳。
三楼的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旷里回响。
到了最里面的病房,门口两个暗部忍者果然拦住了她,报出“卡卡西”三个字时,葵的声音还在发飘。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里面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佐助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纸,眼睫上甚至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
葵站在床边,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她伸出手,想碰一碰佐助的头发,指尖悬在半空却又猛地缩回。
就像怕惊扰了这脆弱的平静,又像怕触到那片滚烫的悲伤。
葵慢慢蹲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床沿。
现在不止是鸣人,佐助也成了别人托付给自己的遗物了。
一个鲜活的,脆弱的生命。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说通了。
为什么明明对自己没有恶意的富岳族长会竭力的抵制自己回到宇智波。
为什么富岳族长会刻意的,将不轻易外传的宇智波族里的忍术幻术的修炼卷轴交付给自己。
为什么会提到小鼬进了暗部之后,美琴姐骄傲之余,眼里的是淡淡的忧虑。
为什么会在上次分别时,美琴姐会说出那种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字字句句都是他们提前说好的遗言。
原来他们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也早早的给佐助铺好了后路。
可一切的一切,好像又完全说不通。
小鼬他明明是个那么温柔的,深爱着家人的人,葵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才会让小鼬做出这种事情。
明明几年前说过的,宇智波一族的族人不缺自己这一个。
到头来,却也是只剩下自己和年幼的佐助。
泪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猩红的眼睛里,三颗勾玉缓缓转动着。
现在佐助,原本拥有幸福家庭的佐助,也成了孤单一人了啊……
葵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佐助。
“等我,佐助。”
离开了病房,葵朝着火影大楼的方向走去。